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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病正是成为王的理由 第2章 歌之记忆

空气最先告诉了她。

那是一种粘稠的、带着甜腥的腐烂气味。

像夏天闷热午后垃圾桶里溢出的果皮混合着劣质酒精发酵后产物。

它比脚步声更早一步,蛮横地钻进门缝,挤走了房间里最后一丝属于夜晚的清凉和肥皂的干净气息。

钥匙在锁孔里笨拙地搅动,金属刮擦声音刺耳又拖沓,伴随着含混不清的嘟囔。

门被猛地撞开,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沉重的、拖沓的脚步踏了进来,不止一双。地板仿佛不堪重负地呻吟着。

“不好意思,我都忘了钥匙在口袋里。”

“进来,嗝,都进来吧。”

父亲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黏连着酒气,每一个字都像裹着痰。

他努力想压低音量,却只让那声音显得更加浑浊和失控。

一股更浓烈的、混杂着汗臭、烟味和呕吐物酸腐气的酒气浪潮般涌进房间。

丰川祥子屏住呼吸,胃里一阵翻搅。

她听到重物被随意丢在地上的闷响,大概是父亲的公文包,或者是谁脱下的鞋子。

接着是身体重重砸在榻榻米上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满足又痛苦的叹息。是他的朋友,不止一个。

“哦?…这、这地方……” 另一个陌生的、但清晰男声响起来,带着一种怀疑。

脚步声开始在狭小的客厅里移动,带着醉汉特有的虚浮和试探,踢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叮当的脆响。

黑暗中,女孩一动不动。她把自己缩得更小,几乎嵌进了墙角。

薄薄的墙壁挡不住任何声音。

她听到父亲开始用一种夸张的、走调的腔调哼起一首过时的演歌。

唱到一半又突然停下,开始语无伦次地吹嘘着什么,声音忽高忽低,时而亢奋时而沮丧。他带来的人却毫不作声。

目光落在门缝下透进来的一线微光上。

那是客厅里唯一光源,昏暗地映照着门口散乱的鞋影。

她能想象外面的景象:

遍地狼藉,父亲领带歪斜,衬衫皱巴巴地敞开着,眼神涣散。那几个朋友,影影绰绰,面目模糊,像依附在父亲醉意上的不祥剪影。

每一次突然拔高的嗓音都让她心脏骤缩。她紧紧攥着被角,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她唯一的念头是:不能离开,父亲只是暂时堕落。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喧闹声终于渐渐低了下去。

丰川祥子身体僵硬,她极其缓慢地、无声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刚从深水里挣扎出来。

明天,也许明天父亲就振作起来了。

踏出房门,丰川清告的易拉罐已经砸到少女头上,没什么力道,但又很沉重。

“祥子,给客人倒点水吧。”

眼前的女孩可以看出是个高中生,凌乱散发,末端枯黄发叉,扎着简易马尾,双眼金色瞳有些混浊,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消瘦单薄,左手腕缠绕着绷带,但浑身都很干净。

一幅将被摧毁的艺术品,玖克可以确定,这便是日服第一魅魔丰川祥子。

背景丰川集团,自幼接受贵族教育,说话带有大小姐腔调。 初三时母亲病逝,对她造成巨大打击; 父亲日服第一酒桶,倒插门女婿丰川清告在妻子死后,因投资失误导致家族损失168亿日元,被逐出丰川家,从此酗酒颓废。祥子拒绝祖父“断绝父女关系”的条件,选择与父亲同住贫民区,并被迫转学至公立学校。

自己是不是好心办坏事了?玖克已经产生了自我怀疑。

也不知道现在送他回去还来不来的及。

“请问这几位客人是?”

“不用担心。对了,家里的啤酒没了,先帮爸爸去买一箱过来吧。”

“......是。”祥子尽量憋住眼泪,扭开门锁,伞都没拿就飞奔出了小出租屋。

她个性温柔、天真浪漫,拥有天才的作曲能力,才华横溢,可以绝情到主动解散CRYCHIC团,却对父亲无可奈何。

少女打开的门掀起一阵风,稍微吹散了出租屋酒气。

拳头硬了。

诸星团美眸一撇,率先打破沉默的氛围:“玖克,你最好保持人类的形态。”

又对瘫倒的丰川清告冷声问道:“家里这个样子,怎么能买的起唐吉诃德?一瓶至少要円吧?”

她在一开始就注意到酒鬼中年人丢在公共垃圾桶的名牌啤酒。

丰川清告顿了一会儿,玖克注意到他先微微扬起嘴角又极速拉下,用手拉了一下桌子。

向那张垫在摇晃桌腿下的、早已被虫蛀得面目全非的线装书,他枯瘦的手指精准地抠进书脊缝线间一道几乎难以察觉的夹层。

轻轻一捻,一张薄薄的、泛着冷光的卡片被抽了出来。

“除去被冻结的资产,我还有5千万日元。”

他捏着卡片的两根手指微微用力,那卡片便在他指间倔强地翘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这些钱足够报答二位,拿了钱就走吧。”

二人都没接。结合母鸡卡剧情,玖克大致已经理解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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