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门,观星台。
当云珩带着力竭的洛璃、神志不清(佛系版)的丹阳子、抱着一堆玄冰样本的凌霄剑尊,以及那只兴奋地在他袖口钻来钻去的“小白”从空间裂隙中踏出时,等候多时的掌门和几位长老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眼前的组合实在过于诡异:
云珩仙尊依旧清冷,但衣角似乎沾了些许冰碴;
洛领袖脸色苍白,被仙尊半扶半抱着,嘴里还叼着半颗冻得梆硬的灵果(从玄冰窟带出来的“纪念品”);
丹阳子长老盘坐在一旁,双手合十,面带慈悲微笑,周身散发着“看破红尘”的祥和气息,与他那爆炸头形成鲜明对比;
凌霄剑尊则一脸严肃地检查着他的冰样本,仿佛刚才只是去郊外踏青挖了点土特产。
“这……云珩仙尊,洛璃师侄,你们这是……”掌门看着丹阳子那诡异的模样,喉头滚动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丹阳子师弟他……顿悟了?”
云珩将虚弱的洛璃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让她靠得更舒服些,这才淡淡开口:“碎片已集齐,丹阳子乃净化过程中,受碎片意念冲击,暂时……心境澄澈。”
洛璃费力地咽下嘴里那口冰渣,有气无力地补充:“掌门师兄……别担心……师叔就是……暂时想开了……过会儿……说不定又想不开了……”
她话音刚落,丹阳子忽然睁开眼,眼神清澈(且空洞)地看向掌门:“掌门师兄,你说……我们每日炼丹、炸炉,争那丹药品质,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丹药炼成了我们,还是我们炼成了丹药?这滚滚红尘,名利二字,不过是……”
“咳咳!”云珩一声轻咳,带着凛冽寒意,打断了丹阳子的“哲学探讨”,“此地非讲话之所,回客院详谈。”
掌门等人被丹阳子那副样子弄得心里发毛,赶紧簇拥着这一行奇奇怪怪的人回到了云珩的客院。
静室之内,阵法重重开启。
云珩将三块被单独封印、但依旧隐隐散发着不祥波动的碎片置于中央的寒玉台上。
洛璃被安排坐在一旁的蒲团上,怀里塞满了各种补充神识的灵果和丹药(由暂时恢复清明的丹阳子友情提供,虽然味道依旧可疑),“小白”乖巧地趴在她膝盖上,好奇地盯着那三块碎片。
“所以,‘卷王系统’的根源,就是这三个玩意儿?”洛璃啃着一颗“回神朱果”,指着那三块碎片问道。
云珩颔首,冰眸凝视着碎片,开始以神念将他和洛璃在击溃系统核心、吸收其信息时看到的真相,共享给在场众人。
浩瀚的信息流如同画卷般在众人识海中展开——
并非域外邪魔入侵,而是此方天道自身,在运行了无尽岁月后,于其最核心的法则交织处,因亿万年来的微小磨损与冗余堆积,悄然滋生出了一个细微的“漏洞”。
这个漏洞本身并无意识,但它像一道裂痕,影响着天道的完美运行。
起初,天道自身的修复机制试图弥合它。
然而,在这个过程中,一部分代表“进取”、“秩序”、“演化”的正面法则,在通过这个“漏洞”时,被其扭曲、异化,如同穿过有瑕疵的透镜,发生了畸变。
这些畸变的法则碎片,混合了天道修复时产生的“焦虑”与“急迫”情绪,逐渐凝聚,拥有了懵懂的意识——这便是最初的“卷王系统”雏形。
它本能地渴望修补自身(漏洞),维持存在。
但它修补的方式,却是扭曲而极端的。它将健康的“进取”异化为“内卷”,将“秩序”异化为“僵化的考核”,通过不断汲取修士们在它制造的焦虑环境下产生的负面情绪与气运(焦虑、嫉妒、不甘),来壮大自身,并试图用这种扭曲的能量去填补漏洞,结果自然是饮鸩止渴,让漏洞愈发恶化。
洛璃的前世,因其极品水灵根和强大的气运,被系统选中为最完美的“终极养料”,计划在她飞升、灵根与气运与天地共鸣最盛时吞噬她,进行一次终极修补。
而林风扬、柳清漪等人,则是被系统放大的欲望和焦虑所蛊惑的“次级宿主”或“帮凶”。
洛璃的重生,以及她彻底“摆烂”、拒绝被系统定义的“进取”规则所束缚的姿态,如同一根搅屎棍,严重干扰了系统的能量汲取和运行逻辑。
她这种“无欲则刚”的状态,让系统无法从她身上获得预期的负面能量,反而被她那独特的“反卷”道韵不断中和、侵蚀,最终导致系统能量失衡,程序错乱,才引发了小范围的重生BUG,试图修正这个“错误变量”。
真相大白!
静室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匪夷所思又合情合理的真相震撼了。
“所以……搞了半天,咱们修仙界这几百年卷生卷死,不是因为什么邪魔,而是因为……天道自己得了‘癌变’,还特么是‘工作狂’属性的癌变?!”洛璃率先打破了沉默,表情古怪,想笑又觉得场合不对,“这算不算……官方逼死同人?不对,是天道逼死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