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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凡尘:从蝼蚁到仙尊 第474章 尘扬起来了,可“空”还在当祖宗!

那声音仿佛自宇宙诞生之初的死寂中传来,穿透了南荒大地上稀薄的空气,精准地钻入每一个试图放弃思考的灵魂。

林风踏上这片土地时,首先感受到的不是酷热,而是一种令人心悸的安静。

本该是喧闹的集市,此刻却像一片巨大的坟场。

道旁,田埂,屋檐下,随处可见形容枯槁的人。

他们不哭不闹,不言不语,只是静静地坐着,或躺着,任由烈日将他们的皮肤晒出裂纹,任由饥饿啃噬他们的脏腑。

这些人,便是“虚无教”的信徒。

他们披散着头发,赤着双脚,眼神空洞地望着无垠的天空,嘴里偶尔蠕动,发出含糊的音节:“无心,无念,无我……”

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本该是追逐嬉闹的年纪,此刻却学着大人的模样,盘坐在自家门槛上,小脸饿得蜡黄。

林风走上前,递给他一块干粮,他却漠然地摇了摇头,稚嫩的童音里带着一种诡异的成熟:“有亦是无,食亦是空。”

田地里,庄稼已经枯死,健壮的农夫却对裂开的土地视而不见,反而安详地躺在田边,等待着“超脱”的降临。

街角,一个年轻的寡妇刚刚拒绝了邻村的提亲,她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像是在说服自己:“嫁与不嫁,悲与喜,反正都没有意义,何必再入轮回。”

这片土地上的一切,都像是被抽走了活着的筋骨,只剩下一具具等待腐烂的皮囊。

林风胸中燃起一股无名之火,那火焰烧得他经脉刺痛。

他一步踏出,声如洪钟,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响:“一群蠢货!你们以为摒弃了一切就是自由?不!你们只是换了个更强大的神来奴役自己!它的名字,叫‘空’!”

他的怒吼在死寂的空气中激起了一丝涟漪,但随即又被那深不见底的虚无吞噬。

信徒们只是缓缓地、漠然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块不懂“大道”的顽石。

夜色降临,一缕若有若无的歌声在村落间飘荡。

柳如烟化作一名游方歌女,怀抱琵琶,指尖轻挑,靡靡之音化作无形的欲念神雷,悄无声息地渗入每一个沉睡信徒的梦境。

她看到了无数个相似的梦。

梦中没有天堂,没有地狱,只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

每一个信徒,无论男女老少,都像婴儿一样蜷缩在深渊的边缘,身体微微颤抖。

他们并非安详,而是在恐惧。

恐惧深渊,更恐惧深渊之外那片充满了选择与后果的世界。

他们的嘴唇翕动着,发出梦呓:“别叫醒我……别让我选……选了就要负责……太累了……”

柳如烟站在梦境的中央,红唇勾起一抹冰冷的讥笑:“原来如此。你们不是悟了空,你们只是胆小鬼,是害怕为自己的人生承担责任。”她指尖一动,三缕纤细却坚韧无比的情丝破空而出,精准地刺入离她最近的三个梦境。

情丝如钩,蛮横地将他们对妻儿的牵挂、对美食的贪恋、对未来的恐惧,这些被他们强行压抑的情感瞬间引爆。

“啊——!”

村东的农夫猛地从梦中坐起,他想起了自己尚在襁褓的儿子,如果自己饿死,谁来抚养他?

他抱头痛哭,声音嘶哑。

村西的寡妇惊醒,她梦见了亡夫,梦见了他临终前嘱咐自己要好好活下去的眼神,泪水瞬间打湿了枕巾。

还有一个老者,他梦见了年轻时与人争斗的快意恩仇,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再次涌上心头,他一拳砸在地上,嚎啕大哭:“我还没活够!”

三人的哭声打破了村庄的死寂,也惊醒了更多的人。

与此同时,白小怜的医庐里灯火通明。

她为数十个自愿“超脱”的信徒诊脉,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人没有病,没有伤,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们体内的生机正在以一种非自然的速度萎缩、枯竭,就像一株主动放弃光合作用的植物。

她伸出手,轻轻触摸一个老妇人冰冷的皮肤,那不是将死之人的冰冷,而是一种从灵魂深处散发出的、对“存在”本身的拒绝。

这股寒意,让见惯生死的白小怜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终于明白了,这不是病,这是一种主动的自我放弃。

“他们不是不相信意义……”白小怜的眼眶红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们是……是不敢再承担活着的重量了。”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每一次选择,都意味着责任和后果,这重量,压垮了他们。

林风听完柳如烟和白小怜的诊断,沉默良久。

对付一个强大的敌人,他有千万种方法。

但对付一群主动放弃自己的人,任何宏大的道理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他没有用什么天材地宝去调和,而是派弟子去搜罗了些最“俗”的东西——顽童尿床后为了赖账而撒的第一个谎,老农被旱情逼得走投无路时指天骂娘吐出的脏话,还有那个寡妇在决定改嫁前夜,偷偷对着镜子涂抹脂粉时那一闪而过的虚荣与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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