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请留步。”
聂不凡刚随林立踏出聚宝阁，没走几步，路边忽然有一人迎了上来。
来人身着白衣锦袍，头戴墨色冠冕，腰系玉带，生得一张丰神俊朗的面容，妥妥是位出众的美男子。
他手中轻摇一把折扇，眉宇间透着几分放浪不羁的洒脱气质。
聂不凡被他叫住，停下脚步问道：“何事？”
男子往前凑了凑，刻意压低声音问道：“我想问问二位，方才是怎么进去的？”他说着，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聚宝阁。
此刻阁门紧闭，显然还在拒客。
聂不凡回想了一下自家大师兄进阁时的流程，如实回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直接跟里头的伙计说……里面有我特别想要的东西，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他顿了顿，补充道，“他们也挺好说话，打开门就放我们进去了。”
“啊？”男子闻言，脸上露出几分惊讶，口中喃喃自语：“居然这么简单的吗？”
他朝聂不凡和林立略一拱手，道了声谢：“多谢二位兄台告知。”
“不客气。”聂不凡礼貌地回了一句。
随后，那白衣男子便径直朝着聚宝阁走去。
聂不凡正要转身离开，却被林立伸手拦住。
“再等一下。”林立开口道。
聂不凡疑惑地转头：“怎么？师兄还没买完？”
林立淡定地指正道：“不是有东西要买，是有东西要‘捡’。”
聂不凡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连忙追问：“哪里哪里？”
他自打四岁那年冬天，在路边捡到一条冻僵的蛇，还把蛇放进九师叔的酒坛子里，结果第二天他被狠狠训斥一顿后，这许多年里，就再没捡过什么东西了，此刻一听“捡东西”，顿时来了兴致。
林立用眼神示意他注意形象，而后道：“就在你脚下。”
聂不凡顺着他的话低头往地上看，还没找到什么，就听身后传来动静。
方才向他们问话的白衣男子，已经上前敲开了聚宝阁的门户，正想往里走，却被阁里的人拦了下来。
守门的老妪一看见他，眉头立马紧紧蹙起，冷言相对：“今日闭店，闲人免进！”
白衣男子依旧保持着微笑，拱手说道：“里面有我特别想要的东西，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
“淫贼放肆！”老妪不等他把话说完，顿时勃然大怒，手中拐杖带着凌厉的气势直挥而出。
轰的一声闷响！
拐杖犹如千斤槌打向白衣男子。
好在那白衣男子一身修为倒也不弱，见老妪陡然出手，他立刻张开手中折扇，扇子上画着一枝红梅，张开的瞬间能闻见一股花香。
随着折扇打开，一团梅花瓣挡在男子身前，将那老妪的拐杖挡开。
可即便如此，二人的修为差距依旧悬殊。老妪手腕一转，另一只手掌带着浑厚力道拍在男子身上，还是将他狠狠打飞出去，足足摔出了数丈远！
聂不凡正低头在脚下找“要捡的东西”，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沉闷的痛哼，一道白色身影从眼前飞速滑过，重重砸落在他脚边。
噗！
聂不凡微微一惊，再一看，那分明就是刚才朝自己问路的白衣男子！
他又转头望向聚宝阁方向，见阁里的人并没有要追出来的意思，心里不禁犯嘀咕：看来对方只是不想让这男子入阁，可……有必要下手这么重吗？
“噗——”白衣男子艰难地抬起头，目光落在聂不凡身上，像是想说些什么，可刚一张嘴，就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兄台？你这是怎么了？兄台？”聂不凡连忙弯下腰，看着他问道。
白衣男子气息微弱，声音带着几分气若游丝的虚弱：“别问了……你要是良心未泯，就……就送我去附近的医馆吧……”
……
“唉……”
在碧月城最大的医馆回春堂里，白衣男子躺在病床上长吁短叹。
聂不凡带他来到这里给大夫诊治，没什么好说的，正气宗的弟子都不是见死不救的人。聂不凡替他买了一副补气回春散，比直接使用灵石疗伤要节省一半灵石。
林立见白衣男子睁开了眼睛，便吩咐聂不凡去取药。
白衣男子勉力支撑着身体，挣扎着向林立拱手为礼，声音带着几分虚弱：“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正气宗弟子，林立。”
“原来是正气宗的林师兄当面！在下合家欢乐宗柳儒言，见过师兄。”
“柳师弟不必多礼。”
两人依着宗门辈分，客气地互通了姓名。
林立对“合家欢乐宗”这一门派并不陌生。
因为这个门派的开派祖师石惊天，正是魔门“合欢宗”第八代掌门石妙音的亲弟弟。
而合欢宗有个众所周知的规矩：男性在宗门内地位极低，即便是掌门的亲弟弟，也须献出肉身，供门内弟子修炼阴阳合欢术。
这就导致石惊天年仅百岁就腰膝酸软，头晕耳鸣，失眠多梦，能力衰退……
为了挣脱这般境遇，石惊天叛出合欢宗，于三千年前在苍境创建了“合家欢乐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