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卫的庆功余温未消,一股诡异的流言却悄然蔓延。先是军营中有人私下议论,说朝廷已不满戚继光“拥兵自重”,欲召回削权;接着市井间也传开消息,称蒙古各部与明军貌合神离,暗中仍与后金往来。流言愈演愈烈,连刚归附的察哈尔部士兵都面露不安,隐隐有躁动之象。
沈毅忧心忡忡地禀报:“将军,流言怕是魏忠贤派人散布的,目的是动摇军心、离间同盟。昨夜已有三名察哈尔部士兵逃离营地,若不及时制止,恐生大乱。”
戚继光立于城楼,望着城下往来的士兵与牧民,沉声道:“流言止于智者,更止于实绩。吴锐,你即刻传令,明日在校场举行盟誓大典,邀叶赫、科尔沁、察哈尔三部首领共同出席。沈毅,你负责清查散布流言者,务必揪出幕后黑手。”
次日清晨,校场之上旌旗招展。明军与蒙古各部士兵列队而立,三方首领身着盛装,立于高台之上。戚继光手持尚方宝剑,朗声道:“近日流言四起,皆为奸人所惑!今日我与三位首领重申盟约,大明与蒙古各部,休戚与共,祸福相依,若有背弃盟约者,天地共诛!”
说罢,他拔出尚方宝剑,将一只象征“同心”的青铜鼎劈为四块,分给三位首领:“此鼎为证,他日若有危难,我等必同心协力,共抗外敌!”奥巴、金台石、林丹汗纷纷拔剑宣誓,各部士兵齐声高呼,声震云霄。
盟誓大典刚结束,沈毅便押着一名被俘的后金细作上前:“将军,此人混入城中散布流言,已招供是受努尔哈赤指使,与魏忠贤亲信暗中勾结。”细作浑身颤抖,如实供述了挑拨离间的阴谋。
戚继光当众下令将其斩首,高声道:“奸人已除,流言自破!今后若再有人散布谣言,一律按通敌论处!”各部士兵见状,疑虑尽消,军心复稳。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三日后,察哈尔部突然派人来报,称部族遭遇罕见旱灾,牧场牧草枯萎,牛羊大量死亡,部众面临断粮之危。林丹汗亲自登门求援,神色焦灼:“戚将军,若再无粮草接济,我的部众恐难支撑,届时难免有人铤而走险,背弃盟约啊。”
戚继光心中一沉,北疆本就物资匮乏,明军军饷尚且时常被克扣,如今要接济察哈尔部数万部众,绝非易事。沈毅低声道:“将军,粮草乃军中命脉,若尽数接济察哈尔部,我军日后恐难支撑。”
“唇亡齿寒,不可不救。”戚继光沉思片刻,道,“我即刻调拨锦州卫三成存粮支援察哈尔部,同时传令各蒙古部落,开放牧场边界,互通有无。另外,吴锐,你率工兵营前往察哈尔部驻地,协助挖掘水井,开垦耐旱作物,从根本上解决困境。”
林丹汗闻言,感动不已:“戚将军雪中送炭,察哈尔部永世不忘!”戚继光摆手道:“大汗不必多言,我等既为同盟,便应相互扶持。待旱灾过后,我会奏请朝廷,减免察哈尔部三年贡品,助你部恢复元气。”
就在戚继光全力应对旱灾之时,北京再次传来急讯。张居正的密信中写道:“魏阉借粮草之事大做文章,称将军滥用军粮结交蒙古,耗费国库,陛下已命户部核查锦州卫粮草账目。此次核查官乃魏阉心腹,将军务必小心应对。”
戚继光冷笑一声,将密信焚毁。他早已料到魏忠贤会借机发难,提前让沈毅整理好粮草出入账目,注明接济察哈尔部的缘由与明细。数日后,核查官抵达锦州,态度傲慢地要求查阅账目。
戚继光从容不迫地将账目奉上,同时取出察哈尔部旱灾的实证与盟誓大典的记录:“大人,蒙古各部乃大明北疆屏障,接济察哈尔部,实则是稳固边防。若部众因饥荒叛离,后金便有机可乘,届时耗费的军饷粮草,何止今日之数?”
核查官翻阅账目,见记录详实,无可挑剔,又听闻盟誓大典之事,心中已然有数。戚继光趁机取出后金细作的供词:“大人,此次旱灾并非偶然,据细作招供,后金暗中截断了察哈尔部的水源,意在制造混乱。魏阉不分青红皂白弹劾,莫非是与后金勾结?”
核查官脸色骤变,他深知此事牵连甚广,若如实禀报,或许能自保;若偏袒魏忠贤,一旦事发,必遭灭顶之灾。权衡再三,他只得收敛傲慢,道:“戚将军所言极是,下官定会如实回奏陛下。”
打发走核查官后,吴锐不解道:“将军为何不直接将魏阉勾结后金的证据呈给陛下?”戚继光摇头道:“陛下年幼,魏阉把持朝政,证据不足难以撼动。如今唯有稳固北疆,积累战功,待时机成熟,方能一举扳倒他。”
没过多久,北疆传来捷报。吴锐协助察哈尔部挖掘水井数十口,开垦耐旱作物千亩,旱灾危机逐渐缓解。与此同时,努尔哈赤趁察哈尔部遭灾,派两万大军突袭,却被早有防备的中蒙联军击溃。此战明军与蒙古各部配合默契,斩杀后金士兵五千余人,缴获战马千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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