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静得能听见灯管的电流声。
科室主任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像是被人用胶水粘上去的，想收都收不回来。王浩捂着后脑勺，一张脸从红到紫，再从紫到白，最后变成了难看的猪肝色，眼神里全是怨毒和不解。
几个小护士躲在护士站后面，肩膀一抖一抖的，拼命捂着嘴，生怕笑出声来。
“看见没，王浩那脸，跟调色盘似的。”
“活该，让他平时仗着他叔是院办主任，眼睛长在头顶上。”
“这林医生真是个神人啊，专治各种不服。”
议论声压得极低，却像一根根针，扎在科室主任和王浩的耳朵里。
林凡对这一切置若罔闻，他冲主任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种无视，比任何嘲讽都更让人难堪。
科室主任干咳了两声，铁青着脸，甩下一句“好好工作”，便灰溜溜地走开了。王浩怨毒地瞪了林凡的背影一眼，也跟了上去。
一个下午，办公室里的气氛都有些古怪。
快下班的时候，一个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请问，哪位是林凡林医生？”
办公室里的人都抬起头，看到来人，几个资历老的医生立刻站了起来。
“王主任，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院办副主任，王建国。
王建国摆了摆手，目光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角落里正在写病历的林凡身上。他几步走过去，主动伸出手。
“林医生，你好，我是王建国，302床王大爷的儿子。”他的态度十分客气，没有半点领导架子，“家父的事情，多谢你了。他那个脾气，给你添麻烦了。”
林凡站起身，和他握了握手：“王主任客气了，这都是我分内的工作。”
“林医生谦虚了。”王建国笑道，“我听家父说了，你的技术和医德，都让他老人家赞不绝口。为了表示感谢，今晚有空吗？想请你吃个便饭。”
此话一出，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林凡身上。
院办副主任亲自来科室请一个实习生吃饭，这面子可太大了。角落里，王浩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拳头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攥得紧紧的。
林凡想了想，正要推辞，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苏晚晴发来的信息：【今晚想吃日料，赏个脸吗，林医生？】
林凡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一下，回道：【遵命，苏总。】
他收起手机，对王建国说：“王主任，真不好意思，今晚约了人。您的心意我领了，家父那边，我明天会准时过去换药的。”
王建国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拒绝。但随即他就笑了，觉得这个年轻人更有意思了。不卑不亢，不攀附，难怪连他那个眼高于顶的老爹都服气。
“好，那就不打扰林医生了。改天，改天一定得让我做个东。”王建edc国又客气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他一走，办公室里顿时热闹起来。
“林凡，你牛啊，王主任的面子都敢不给。”
“就是，这可是和院领导拉近关系的好机会啊。”
林凡只是笑了笑，没解释。对他而言，跟苏晚晴吃顿饭，比什么都重要。
……
云顶山庄，茶室。
魏大师将最后一张照片放下，照片上，是苏晚晴巧笑嫣然地靠在林凡家门口的画面。
“查到了？”他的声音阴冷。
“查到了。”鸭舌帽男人躬着身，不敢抬头，“林凡，二十三岁，江城第一人民医院实习医生，孤儿，租住在城西的老居民区。这个女人叫苏晚晴，是天美集团的总裁，两人是情侣关系，已经同居。”
“天美集团……苏晚晴……”魏大师用指节轻轻敲着桌面，眼中闪过一丝淫邪的光，“好一个绝色尤物。这小子，艳福不浅。”
“大师，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动手吗？”
“蠢货！”魏大师冷哼一声，“能净化养魂玉，还能让赵家俯首帖耳的人，是你能直接动手的？那陈老头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既然见了这小子，说不定就给了什么护身的东西。”
“那……”
“男人最大的软肋，就是他的女人。”魏大师拿起苏晚晴的照片，用粗糙的指尖在上面摩挲着，“英雄难过美人关，反过来也一样。先从这个女人下手，给她送份‘大礼’。”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从一个暗格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木偶。木偶身上没有五官，却用红线密密麻麻地缠绕着。
“去弄来她的生辰八字，再取一根她的头发。”
“是，大师！”
“等等。”魏大师又叫住他，“今晚，我就先送她一道开胃菜，探探那小子的虚实。”
他说着，咬破指尖，在木偶的额头上，点下了一滴血。
那滴血迅速渗入木偶体内，整个茶室的温度，仿佛都降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