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重重,北疆告急
那封无名警告信,像一根毒刺扎在赵庆林心头。“身后”二字,含义模糊却充满恶意,让他不得不审视身边每一个人。是朝中同僚?是军中旧部?还是……宫里的人?
他加强了自身和府邸的戒备,同时对接触到的所有信息都抱持着更深的审慎。然而,更大的危机已不容他细细排查。
七日后,八百里加急军报如同丧钟般敲响了岐都的黎明——北疆告急!
一直蠢蠢欲动的北漠王庭,趁着大夏内乱初平、皇帝重伤未愈、朝局动荡之际,集结二十万铁骑,由其大汗阿史那咄苾亲率,悍然南下,突破边境防线,连破三城!北疆重镇“铁壁关”已岌岌可危!镇守大将血战殉国,关内守军损失惨重!
消息传来,举朝震惊!刚刚经历东南叛乱和宫变风波的大夏,尚未喘息过来,便又面临北方强敌的雷霆一击!
朝堂之上,一片慌乱。
主和、主战之声争论不休。有文臣主张遣使议和,暂避锋芒;有武将则慷慨请战,誓雪前耻。
苏醒后身体依旧虚弱的赵战,强撑着在养心殿偏殿听取了紧急军报。他脸色苍白,但眼神却锐利如昔,看向被紧急召入宫中的赵庆林。
“……庆林……堂叔……”赵战声音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北疆……危殆……非你……不可……”
满朝文武,论威望、论能力、论对军队的掌控力,此刻无人能出安国公其右。
东南平叛已证明其帅才,宫变护驾更显其忠勇。由他挂帅出征,是稳定军心、抵御强敌的不二人选。
赵庆林出列,单膝跪地,甲胄铿锵:“陛下!臣,愿往!必竭尽全力,驱除胡虏,卫我疆土!”
他没有丝毫犹豫。国难当头,个人安危、朝堂倾轧都已置之度外。
韩太后看着赵庆林,眼神复杂。她深知此去凶险,北漠铁骑战力彪悍,且赵庆林功高已引人侧目,若再立下不世边功……但眼下,除了他,又能指望谁?
“准……奏……”赵战艰难吐出二字,“即封……安国公赵庆林……为……征北大元帅……总督北疆……一切军政……事务……三军……皆听……调遣……”
“臣,领旨谢恩!”赵庆林重重叩首。
圣旨一下,整个国家机器立刻围绕北伐运转起来。粮草调度、兵员集结、军械补充……赵庆林展现出惊人的效率,日夜不休地处理各项事宜。
然而,暗中的阻力也随之而来。兵部在调拨精锐和军械时屡屡出现“意外”拖延;户部在筹集粮草时也推三阻四,声称国库空虚;甚至军中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隐隐质疑赵庆林能否应对北漠铁骑。
赵庆林心知肚明,这是某些人不想看到他再立新功,甚至希望他兵败身死!他强压怒火,一方面以雷霆手段处置了几个阳奉阴违的官员,杀鸡儆猴;另一方面,动用自己在军中的旧部和威望,绕过一些官僚体系,直接从各地抽调能战之兵和物资。
离京前夜,赵庆林再次秘密入宫,觐见陛下。
赵战的精神比前几日稍好,他屏退左右,只留沈追在旁护卫。
“……此去……凶险……”赵战看着赵庆林,眼中有关切,也有托付,“北漠……来势汹汹……朝中……亦非……铁板一块……朕……予你……临机专断之权……必要时……可先斩后奏……”
这是莫大的信任,也是沉重的责任。
“臣,定不负陛下重托!”赵庆林沉声道。
赵战微微颔首,又喘息着补充了一句,声音更低:“……小心……‘影’……”
赵庆林心中一凛!陛下也提到了“影”!是指影卫?还是另有所指?他想起那枚来历不明的影卫令牌,想起王允虎最后癫狂的警告,想起那封无名信中的“身后”……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
难道这庞大的帝国阴影中,还隐藏着比王允虎更可怕、更神秘的敌人?甚至连陛下都有所察觉,却因某种原因无法明言?
“臣……明白。”赵庆林郑重应下。
带着陛下的嘱托和满腹的疑虑,赵庆林于次日清晨,率领紧急集结的十万大军,誓师出征,北上抗敌。
旌旗猎猎,刀枪如林。赵庆林骑在战马之上,回望渐渐远去的岐都雄城,目光坚定而深邃。
他知道,此去北疆,不仅要面对凶悍的北漠铁骑,还要提防来自“身后”的冷箭。这场战争,从始至终,都不止在沙场之上。
而在他离开后,岐都的暗流,似乎变得更加汹涌。一些原本蛰伏的势力,开始悄然活动。一场针对他,乃至针对整个大夏江山的更大阴谋,正在黑暗中有条不紊地推进。
北疆的风雪,与朝堂的迷雾,同时向这位身负重担的征北大元帅袭来。
(第四百五十五章 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