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永恒教为我们准备的,真正的‘禁区’。”
江月瑶的话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砸在每个人的心口。
齐云瑞看着那栋在视野里不断扭曲、变形的建筑,感觉自己的大脑正在和眼睛打架。
“所有人,检查装备!”他强迫自己下达指令,声音因为用力而有些嘶哑。
“武器保险全部打开!”
张队把手里的突击步枪拉得“咔嚓”作响,他往前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动作显得有些滑稽。
“妈的,这地是软的?”他低头跺了跺脚。
脚下的土地,踩上去像踩在了一块巨大的,吸饱了水的海绵上,每一步都往下陷,又被一股奇怪的弹力顶回来。
“齐队,我的夜视仪……”一个队员的声音带着颤音,“里面全是雪花点,像……像有无数张脸在闪。”
他话音刚落,所有人头盔上、枪械上的战术设备,都发出一阵“滋啦”的电流爆响,然后齐刷刷地灭了。
包括他们手里高亮度的战术手电。
世界,瞬间被浓稠如墨的黑暗吞没。
“开应急照明!”齐云瑞吼道。
几秒钟的慌乱后,几根化学荧光棒被拗断,发出惨绿色的光。
光线很弱,只能照亮身边几米的范围。
在这片诡异的绿光里,他们才看清,周围的树木,枝干都拧成了麻花状,树皮上,好像长出了一张张模糊的人脸。
“别看那些树。”江月瑶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异常冷静。
“把所有电子设备,物理断电。拔掉电池。”
“不然,它们会变成吸引饿鬼的灯塔。”
没人问为什么,队员们立刻执行命令,在一片摸索和碰撞声中,把所有装备的电池都拆了下来。
“我们怎么进去?”齐云瑞走到江月瑶身边,压低声音问。
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就在前方不远处,在绿光中像一只怪兽的巨口,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走进去。”江月瑶的回答简单得让人心头发冷。
齐云-瑞深吸一口气,那股混杂着腐烂和血腥的恶臭呛得他一阵干呕。
“所有人!三人一组,交替掩护前进!”
“目标,主楼大门!”
“走!”
张队第一个响应,端着枪,大步迈了出去。
当他的脚踏过那道无形的,铁门所在的界线时,他的身体猛地晃了一下,像喝醉了酒。
“老张!”齐云瑞喊了一声,也跟了上去。
一步踏入。
天旋地转。
齐云瑞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高速旋转的滚筒洗衣机。
整个世界都在晃,脚下的地面不再是平的,而是一个倾斜的,不断起伏的曲面。
他想稳住身形,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四肢百骸都传来一种被拉扯的撕裂感。
“保持队形!”他想大喊,可声音一出口,就变得又轻又远,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他身后的队员们,情况更糟。
一个年轻的特警队员刚一踏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开始剧烈地呕吐。
他吐出来的,不是食物,而是带着血丝的酸水。
“救……救我……”他伸出手,抓向离他最近的同伴。
那个同伴却像见了鬼一样,猛地向后跳开,举起了枪。
“别过来!”他惊恐地大叫,“你的手!你的手变成爪子了!”
跪在地上的队员愣住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在他的视野里,他的双手正在迅速变黑,长出长长的指甲,皮肤上浮现出尸斑。
“啊!”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抱着自己的手在地上打滚。
“疯了!都他妈疯了!”张队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慌。
他想去拉那个队员,可他一动,就感觉周围的景象像万花筒一样碎裂、重组。
左边是疗养院的主楼,右边也是,头顶上,脚底下,四面八方,全是那栋阴森的,不断扭曲的建筑。
他被无数个“安康疗养院”包围了。
“曲歌!”齐云瑞想起了什么,猛地回头。
曲歌就跟在他身后,她死死抱着那块镇魂骨,身体缩成一团,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瞳孔里却没有任何焦距,一片空洞。
“我听不见……”她嘴唇翕动,发不出声音,只有气流,“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这里是真空……没有声音……没有思想……”
她的感知能力,在这个被扭曲的空间里,彻底失效了。
就像一个习惯了用声呐探测的潜艇,突然闯进了一片能吸收所有声波的死海。
她瞎了,也聋了。
“砰!”
一声枪响,在诡异的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齐云瑞猛地转头。
开枪的,是另一个队员,他正对着空无一人的黑暗,疯狂地扫射。
“出来!我知道你们在那!”他状若疯癫地咆哮着,“别躲了!我看到你们了!”
“停止射击!”齐云瑞冲过去,一记手刀砍在他的后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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