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局进入南风圈,气氛已紧张到极点。柳诗涵接连做了两把小牌,筹码略微领先,嘴角的笑意带着志在必得。苏雨晴紧咬银牙,面色清冷,正在做一局大的,清一色带根,听牌三六九万,就等关键一张。林菲菲手牌一般,但防守严密,似乎在观察局势,等待机会。李阳则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小心翼翼的样子,但大脑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计算着最后几张牌的可能性和制造流局的最佳方案。
牌墙上的牌越来越少。还剩最后八张牌。
轮到苏雨晴摸牌。她深吸一口气,手指有些颤抖地摸向牌墙。指尖触碰到牌面的瞬间,她心中一动——手感不对!这张牌的纹理……是她听的三六九万之一?她强压激动,将牌扣在掌心,悄悄用拇指摩挲辨认……是六万!胡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狂喜,正要推牌宣布——
“等一下!” 柳诗涵突然开口,她一直盯着苏雨晴的表情,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喜色,“苏总,别急着亮牌嘛。最后几张牌了,让我们也紧张紧张。” 她看似开玩笑,实则是想干扰苏雨晴,或者……她也在等什么?
苏雨晴动作一滞,不满地瞪了柳诗涵一眼,但还是暂时按下了牌。她不能显得太急切。
就在这时,李阳动了!或者说,他的“手”动了。
在柳诗涵说话吸引注意力的瞬间,李阳正伸手去拿茶杯,他的手肘“似乎不经意”地轻轻碰了一下牌桌的边缘。动作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但就是这微不可察的一碰,一股巧妙的震动透过桌腿传递到牌墙上,最顶端那张牌的方位,发生了肉眼无法分辨的、极其细微的偏移!
紧接着,轮到他摸牌。他伸出手,动作看似正常,但在指尖即将触碰到本该他摸的那张牌时,他的小指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在牌堆侧面轻轻一弹!一股暗劲送出!
“嗒。”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那张原本属于李阳的牌,被这股巧劲推动,与下面一张牌极其快速地交换了位置!整个过程快如闪电,别说在场的三位女士,就算是职业老千在场,也未必能看清!
李阳摸起牌,看都没看,直接打了出去:“发财。” 一张安全张。
下家是林菲菲。她伸手摸向牌墙,摸到的,正是被李阳用暗劲调换过来的、原本该李阳摸的那张牌——一张红中。对她手牌无用,她也随手打出:“红中。”
再下家是柳诗涵。她摸牌,是张西风,无用,打出。
最后,又轮到了苏雨晴。牌墙上只剩下最后两张牌了!她之前摸到的六万还在手中,但她听的是三六九万,如果接下来摸到三万或九万,就能自摸,牌更大!她犹豫了零点一秒,决定博自摸!她将手中的六万扣下,伸手去摸倒数第二张牌……
她的指尖触碰到牌面,心中猛地一沉!手感冰凉光滑……是字牌?不是万子!她摸起来一看——白板!一张完全无用的牌!
“碰!” 她不得不将白板打出,心中懊恼,但还有最后一张牌的机会!她紧紧盯着牌墙上的最后一张牌。
此时,李阳的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一切都在计算中。刚才他弹指调牌,不仅是为了错过可能的关键牌,更是为了精确控制牌序,让最后一张牌变成……一张谁也胡不了的牌!
最后摸牌权又轮到李阳(四人摸完最后一轮,若无人胡牌即流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李阳慢悠悠地伸出手,摸向那最后一张牌。他的动作在柳诗涵和苏雨晴眼中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
他摸起牌,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个极其“遗憾”和“惊讶”的表情,然后将牌亮在桌上——是一张一筒。
“哎呀!是一筒啊!可惜了,我手上全是风字,单吊一筒也胡不了。” 他摊开手牌,果然是一把杂乱无章的风牌和一张孤零零的一筒。“没人胡牌吧?那这局……好像是流局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三位女士。
流局!
牌局结束,无人胡牌!
柳诗涵、苏雨晴、林菲菲三人同时愣住,看向各自的牌,又看向李阳亮出的那张一筒,最后看向空空如也的牌墙。
苏雨晴看着手中听三六九万的清一色好牌,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最后两张牌,一张白板,一张一筒?怎么会这么巧?!她狐疑地看向李阳,但李阳那副“纯属运气不好”的无辜表情,让她抓不到任何把柄。
柳诗涵也微微蹙眉,她总觉得最后这几张牌的顺序有点诡异,但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李阳的手法太高明了,毫无破绽。她看着李阳,眼神中探究的意味更浓了。
林菲菲则是暗暗松了口气。流局,也许是最好的结果。她实在不知道,如果真有人赢了,接下来该如何收场。
“怎么会流局呢……”苏雨晴不甘心地喃喃道。
“看来今天运气都不太好呀。”柳诗涵很快恢复笑容,意味深长地看着李阳,“或者说……是有人不想让我们任何一个人赢呢?” 她的话像一根针,轻轻刺了一下。
李阳心里一紧,脸上却堆起更无奈的笑:“柳小姐说笑了,牌是随机的,运气不好嘛。你看我这手烂牌,想胡也胡不了啊。” 他赶紧把自己的烂牌又往前推了推,增加说服力。
会议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一场精心策划(至少对柳诗涵和苏雨晴而言)的牌局,竟然以这样一种近乎闹剧的方式收场——流局!谁也没赢,自然,谁也没有获得那个“单独共进晚餐”的邀请权。
李阳的“神之手”,在无声无息间,操控了牌局的最终走向,成功地将自己从必须做出选择的绝境中暂时解救了出来。虽然他付出了脑力透支、身心俱疲的代价,但总算避免了立刻引爆火药桶的危机。
然而,他清楚,这仅仅是暂时的平息。三位女士眼中的不甘、疑惑和愈发浓厚的兴趣,都预示着,更大的风波,还在后面。而牌桌之外的真正危机,也正在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