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却只堪堪拂过了衣角。
这一次,她没有来得及。
病房门重新合拢的声音响起,与母亲被推进手术室后,房门关上的声音重合。
她没办法留住母亲。
也没有办法,留住陈遇周。
或许这就是命运注定,她永远无法留住,自己的挚爱。
病房里,只剩下姜鹿莓一个人。
她维持着被推倒在床的姿势,一动不动。
脸上泪痕交错,唇上血迹未干,眼神空洞地望着惨白的天花板。
世界一片死寂。
只有心口处,传来一阵阵绵长而尖锐的钝痛。
那痛楚无声地蔓延,浸透了每一寸骨血。
比肋骨的伤,疼上千百倍。
-
由于意外来的太突然,姜鹿莓原定的回京时间,延后到了一周之后。
这七天,她都待在医院里。
陈遇周没有联系她,也没有给她寄来离婚协议合同,说不上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她蜷缩在床上,抱着膝盖,下巴抵在膝头。
“宝,阿白已经把等等接到酒店了,明天下午的飞机,早上我就给你办出院手续。”身后,陶姝姝正在小心翼翼地帮她吹着头发。
捕捉到关键信息,姜鹿莓涣散的眸动了动。
回身,看向陶姝姝。
只一个眼神,闺蜜就知道她什么意思,叹了口气,“陈遇周不在,听专门喂猫的阿姨说,就没回去过。”
“噢。”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姜鹿莓长睫颤了颤,重新将脑袋埋回了双膝间,发了会呆。
病房里的电视,还在播报着下一条新闻。
突然,一段突兀的标题,吸引了她的注意。
“陈遇周血洗陈氏蛀虫,梁家余孽,彻底肃清。”
这一仗,陈遇周赢了,赢得彻底。
梁世昌及其党羽被连根拔起,一场惊心动魄的集团内斗,以陈遇周绝对的胜利告终。
光是看着那个久违的名字,姜鹿莓都觉得,心底发酸。
她拿过一旁的手机。
却没有给陈遇周发消息,而是打开微信,找到了沈斯爵的微信。
姜鹿莓:【沈斯爵,陈遇周......现在还好吗?】
她没有别的选择,在维港,能求助的人,少之又少。
本来只是试试,没报什么期望。
没想到,对方的消息,回的很快。
沈斯爵:【好啥好啊,三嫂,你跟我三哥咋了?我也没敢问。】
沈斯爵:【他最近疯了一样工作,晚上就喝酒,还因为那天大哥私自把保护你的人撤掉的事,跟人闹绝交。】
沈斯爵:【都是穿开裆裤长大的兄弟了,你说何必呢,要不你帮着劝劝?】
姜鹿莓捏着指尖的手机,紧了紧。
意识到沈斯爵发来的消息是什么意思后,她眼皮微动,眼泪无声地滑落,砸在屏幕上的消息上。
陈遇周,没有利用她。
人不是他调走的,他有在派人保护她。
是她的不安和猜忌,没有问清楚,把一切都搞砸了,弄丢了。
那扇门,被她亲手关上,可能再也无法打开了。
“姝姝......我要去找他......”
她咬着下唇,呜咽出声,破碎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凄凉。
她想见他。
这个念头从未如此强烈过。
在离开维港之前,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哪怕只是说一句......
一句什么呢?“对不起”?
太轻了。
“我误会你了”?于事无补。
“我其实......”她猛地咬住下唇,将那个呼之欲出的字眼。死死咽了回去。
在信任彻底崩塌的废墟上,那个字太奢侈,也太可笑。
但她必须去。
不去见他一面,不被彻底判死刑,她无法安心踏上回京北的飞机。
夜色渐深,城市换上另一种喧嚣。
时隔七天,姜鹿莓第一次踏出了病房的门。
她跟陶姝姝一起,根据沈斯爵发来的地址,来到了陈遇周所在的酒吧。
姜鹿莓报了名字,侍者显然被提前告知过,微微惊讶地看了她一眼。
旁边的人,立刻点头,表示上楼通报一声,叫她们先稍等。
那眼神,很耐人寻味。
姜鹿莓刚开始还不解,但很快,得到了答案。
一抹艳红色身影下了楼。
女人优雅温柔的声音,随之传进两人的耳朵里。
“姜小姐?阿周他喝多了,要我替他下来看看,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姜鹿莓抬眼,看向站在玻璃台阶上,朝她微笑,媚眼如丝的女人。
赫然是穿着惹火红裙,细发凌乱的许知意。
比起梁诗雅,她的段位,要高得多。
温柔刀,刀刀致命。
姜鹿莓的视线,落在她颈间的红痕上,指尖下意识捏紧了衣角。
她好像,今天不该来的。
许知意又提着裙摆,往下走了两个台阶,随手摇了摇手中的红酒杯,“听说,姜小姐明天要回京北了?你很聪明,也很有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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