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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红酒绿的街市 第324章 红船模型藏杀机

早晨的香江城,维多利亚港的雾气尚未完全散去,海面被初升的朝阳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雾气中隐约可见几艘货轮的剪影,缓慢地驶向远方。位于尖沙咀的香江文化博物馆门前已是人头攒动,“红船记忆”展览的巨幅海报在晨风中轻轻飘动,海报边缘卷着细小的波浪,是被昨夜的雨水打湿后留下的痕迹。

而海报上那艘融合了木雕艺术的红色帆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吸引着沪港两地众多市民与媒体的目光。展厅内,工作人员正进行着最后的布置,有人用软布蘸着清水擦拭展柜玻璃,留下淡淡的水痕,很快被暖风烘干;有人踩着梯子调整射灯角度,光束在地面投下移动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木料清香与期待感的特殊气氛,还夹杂着咖啡的香气——那是工作人员提前准备的热饮,放在角落的保温桶里,供早起忙碌的人取用。

许峰站在展厅中央,身着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袖口整齐地扣着金质袖扣,那是司徒倩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他目光沉静地扫过即将展出的件件珍品——泛黄的革命传单上还留着当年传递时的指印,带着弹孔的旧怀表指针停在凌晨三点,正是红船出发的时刻,沪港工匠合制的船桨模型上刻着“共济”二字,笔画苍劲有力……他的视线最终落在展厅最核心的位置——那艘由沪港两地工匠携手、依据新发现的图纸与残片精心复原的红船模型上。模型长约两米,柚木船身线条流畅,木材的纹理在灯光下像流动的水波,风帆以特制丝绸绷覆,上面精细地绘制着当年进步人士用于传递信息的暗记符号:三角形代表集会,圆圈表示危险,交叉的线条则是紧急撤离信号。这些符号在射灯照射下若隐若现,船身两侧还刻着细小的水纹,是老工匠用刻刀一点一点凿出来的,耗时整整三天。

“安保系统都检查过了吗?”许峰侧头对身边的陈宇低声问道,说话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司徒倩放在展台上的保温盒——里面是她今早特意去巷口老字号买的艇仔粥,还温着。陈宇今日也是一身利落的黑色西装,耳廓上别着微型的对讲耳机,线从衣领里穿进去,藏得十分隐蔽。他闻言立刻点头回应:“所有监控探头、红外警报器都已调试完毕,展厅内外安排了十六名便衣,进出口都有专人负责安检,连展柜玻璃都是防爆的,昨天特意用铁锤试过,纹丝不动。”他顿了顿,凑近许峰耳边补充,“模型本身也做了加固处理,基座连接了震动感应器,稍有异动就会报警,信号直接连到警务处的应急中心。”尽管准备周全,许峰心头那丝若有若无的不安却并未消散,许振邦在狱中通过律师传递出的威胁信就放在他办公室的抽屉里,字迹扭曲,像毒蛇的信子,此刻像一片阴云萦绕不散。

司徒倩从展厅侧门走来,她穿着一件藕荷色的改良旗袍,领口绣着细碎的兰草花纹,是母亲生前亲手绣的,外罩米白色针织开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细细的银镯子,走路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她手中拿着一份刚刚核对完毕的展品清单,纸页边缘被手指捻出了浅浅的折痕,走到许峰身边,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指尖不经意间触到他西装口袋里的硬物——是那枚刻着红船符号的玉佩碎片,他总随身带着。“奶奶寄来的那半本账本,已经按照你的意思,放在模型船舱内的隐藏暗格里了。”她轻声说,气息拂过许峰的耳廓,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皂味,“账本里记着当年英资商号与本地劣绅的勾结证据,每一笔汇款都标着用途,连给巡捕房的‘茶水费’都写得清清楚楚,这是最后的、也是最直接的证据。”她的指尖微微发凉,许峰察觉到了,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递过去,带着无需言说的安慰与力量。

“放心,我们准备了这么久,绝不会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许峰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在对司徒倩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他抬眼望向窗外,博物馆外的广场上,等待入场的队伍已排成了长龙,其中既有白发苍苍的历史亲历者,拄着拐杖频频望向展厅方向,嘴里哼着模糊的老歌;也有充满好奇的年轻面孔,举着傻瓜相机互相拍照,相机外壳贴着当红明星的贴纸;更有不少从上海专程赶来的文化界人士,正低声讨论着红船的历史意义,其中几位还拿着笔记本,不时停下记录几句。这场展览,早已超越了一次普通的文物展示,它是对一段被尘封历史的郑重交代,更是对沪港两地血脉相连的深情诠释。许峰忽然想起今早出门前,司徒倩在玄关给他系领带时说的话:“不管今天发生什么,我们都在一起。”此刻想来,心头格外安定。

与此同时,位于新界一处偏僻货仓内,墙壁上的霉斑像地图上的河流般蔓延,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海水的腥气。几名神色阴鸷的男子正围着一个刚刚送达的纸箱,箱子边角磕破了,露出里面的泡沫填充物。纸箱外包装印着“红船纪念品—限量版”的字样,与展厅外即将售卖的纪念品包装别无二致,连印刷的油墨味道都分毫不差——这是他们特意找印刷厂仿造的。为首的刀疤脸男人啐了口唾沫,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激起细小的尘埃。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纸箱,里面是十几个制作精美的红船小模型,船帆上的图案是用廉价的颜料印的,边缘有些模糊。他拿起其中一个,熟练地拧开船底的微型螺丝,露出了里面精心包裹的塑性炸药和微型雷管,炸药的黑色粉末透过油纸缝隙漏出来一点,沾在他的指甲缝里。“老板吩咐了,要在最热闹的时候,让那艘大红船和它承载的秘密,一起飞上天。”他狞笑着,眼角的刀疤因兴奋而扭曲,“到时候全香江都得记住咱们的厉害,许峰那小子就算命大,也得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旁边一个瘦高个递过计时器,外壳是黑色的塑料,按钮已经磨得发亮:“按好了,设定在剪彩后十分钟,保证炸得他们措手不及,连拆弹的时间都留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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