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的香江城，充满了生机与活力。湿润的海风夹杂着早点摊的诱人香气，使得街头巷尾弥漫着一股让人垂涎的氛围。
潮湿的空气里混着海水的咸味和早点摊飘来的葱油香，街角的老牌茶楼刚掀开竹蒸笼，氤氲的热气裹着虾饺皇的鲜甜味漫出来，与穿街而过的叮叮车铃声撞了个满怀。
许氏地产大厦前的广场上，内地企业的红色横幅已经挂起，“共建湾区，共享繁荣”八个金字在朝阳下闪着光，边缘的金线被风掀起，猎猎作响，扫过围观市民仰起的脸。
许峰站在二楼休息室的窗前，看着工作人员踩着木梯调试音响设备，麦克风线在地面拖出蜿蜒的弧度，偶尔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惊飞了落在旗杆上的几只麻雀，灰扑扑的翅膀在晨光里划出残影。
这时，耳边传来张警司的对讲机声，带着滋滋的杂音，从敞开的窗户钻进来：“各单位注意，签约仪式九点开始，重点监控东侧停车场和货运通道，发现可疑人员立刻汇报。”
他的指尖在BP机上敲出一行字，发给司徒倩：“戏服收到了吗？我让司机送去TVB了，周老板说凤凰的眼睛用了鸽血红宝石线，在聚光灯下会发亮。”
屏幕亮起的瞬间，映出他眼底的红血丝——昨夜几乎没合眼，只在办公室的沙发上靠了不到两小时，西装外套都没来得及脱，却毫无倦意，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着，每跳一下都带着紧绷的期待，连手心都沁出了薄汗。
五分钟后，BP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司徒倩的回复：“收到了，凤凰绣得真好，尾巴上的金线在镜子里会闪，像把碎星星缝上去了。”
“阿峰，你也要当心，别光顾着我，签约现场人多，多留个心眼。”后面跟着个用符号拼的小小的笑脸，是司徒倩难得的温柔。
许峰忍不住笑了笑，指尖在那个笑脸符号上轻轻按了按，冰凉的塑料外壳传来踏实的触感。
他将BP机塞进西装内袋，转身走向会议室，路过茶水间时，让服务生冲了杯黑咖啡，瓷杯壁烫得指尖发麻，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焦苦味，稍稍压下了心头的躁动。
此时，签约现场早已坐满了人。前排是两地企业的代表，后排挤着扛摄像机的记者，胶片相机的快门声此起彼伏，像一群归巢的麻雀在扑腾翅膀。
内地企业的代表刘总——刘子良站在台前，正和几位董事谈笑风生，他穿着一身中山装，藏青色的料子挺括，领口系得整整齐齐，袖口露出的手表是上海牌的，表盘上的红五星在灯光下格外醒目，与周围穿西装的人相比，透着股沉稳的气度。
当看见许峰进来，刘总立刻迎上来，笑声洪亮得能掀翻屋顶：“许总年轻有为啊，昨晚听说有小麻烦？我让助理打听了下，说是有人想搞破坏？”
他的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尾音微微上翘，却透着坦荡的爽朗，握手时掌心的老茧蹭过许峰的手背，带着常年握笔的实感。
“一点小插曲，不碍事。”许峰与他握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带着北方人特有的厚实感，竟让他莫名安心。
“刘总放心，今天的签约绝不会出岔子，安保都安排好了，张警司亲自带了人守着各个入口。”
“我当然放心。”刘总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目光扫过台下扛着摄像机的记者，声音压低了些，“说实话，最初董事会有人反对和许氏合作，觉得你们香江的企业太精于算计，账算得比电子计算器还清楚，怕我们内地企业吃亏。”
“但我告诉他们，能正视历史的企业，才有资格谈未来。许总肯把九龙寨城的旧案翻出来，还主动提出保留原住民的住房，这份担当，比什么担保都管用。”
许峰心里一暖，刚要说话，口袋里的BP机突然急促地响起来，“嘀嘀嘀”的声音在相对安静的会场里格外突兀，像谁在敲铁皮罐头。
他低头一看，是张警司的信息：“医院传来消息，许振江凌晨五点死亡，死因疑似药物过敏。他的狱友昨晚被保释，保释金是匿名账户打来的，去向不明，我们正在查银行流水。”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握着咖啡杯的手指猛地收紧，骨节泛白，杯壁的热度烫得指尖发麻。
这许振江死得太巧，早不死晚不死，偏在签约这天凌晨咽气，保释的狱友更是颗定时炸弹，指不定藏在哪个角落等着引爆。
“刘总，失陪一下。”他快步走到休息室，反手带上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他拨通张警司的对讲机频率，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立刻查那个狱友的保释人是谁，查清楚资金来源！还有，加派人手去TVB，司徒倩今天有比赛，后台人多眼杂，最容易出事！让便衣跟着她，别让她离开视线范围！”
“已经加派了两个便衣过去，”张警司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听起来有些模糊，“另外，我们在许振江的病房枕头下发现了这个，可能跟你说的事有关，我让人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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