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枭发泄完心头的怒火,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哼哼唧唧的张玄烨,眼神里的暴戾逐渐被一种冰冷的算计所取代。
他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襟,转向一旁的欧阳冶,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阿冶,给他处理一下伤口。”他顿了顿,补充道,“用最好的药。”
随即,他又看向傅雷,仿佛只是随口提起一件小事:“你前些日子跟我提过的那批新进的医疗仪器,等我大婚之后,直接找傅雷拿批条。”
这话一出,欧阳冶的眼睛瞬间亮了,连刚才看到傅枭揍人时的紧张都忘了,忙不迭地应道:“好来枭哥!你放心,保证给他用上最新、最好、效果最‘显着’的药!”
他那语气,带着点医者的狂热和对新仪器到手的兴奋,听起来莫名让人觉得张玄烨可能要成为某种“特效药”的试验品。
傅雷也同时躬身:“是,爷!”他明白,这是爷对欧阳冶配合的奖赏,也是将后续事情妥善处理的信号。
傅枭不再多看地上的烂泥一眼,从傅雷手中接过自己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对傅雷做着最后的交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冰冷的铁腕意味:
“等阿冶处理完,把人‘完好无损’地送进警察局。告诉警局的人,”他脚步微顿,侧过头,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我傅氏集团每年为整个华国贡献巨额税收,支撑着无数产业和就业。如今,竟有人胆大包天,伪装潜入,意图窃取我司核心商业机密!我司有理由怀疑,这两人极有可能是境外势力派来的商业奸细,其目的就是破坏我华国的经济稳定与命脉产业!此等行径,其心可诛!请警方务必严查,给我傅氏,也给国家一个交代!”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不仅震得地上的张玄烨忘了疼痛,连傅雷和欧阳冶都暗自吸了一口凉气。
【傅雷内心:高!实在是高!爷这顶帽子扣下来,张玄烨和沈蓝衣算是彻底完了!商业窃密可能还有周旋余地,但这“破坏国家经济”的奸细嫌疑……啧啧,不死也得脱层皮!】
【欧阳冶内心:卧槽!枭哥这招狠啊!直接从商业犯罪上升到国家安全层面!这下谁还敢保他们?】
“傅枭!你不能这样!你这是诬陷!!”张玄烨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和满嘴的血腥味,挣扎着抬起头,嘶声力竭地叫喊起来,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奸细?破坏华国经济?傅枭你疯了!你站住!你听我说!!!”
他绝对不能认下这个罪名!这已经不是坐牢那么简单了,这是要遗臭万年,甚至可能……他不敢想下去!
然而,傅枭对他的叫嚣充耳不闻,仿佛那只是败犬最后的哀鸣。
他脚步没有丝毫停留,挺拔的身影径直消失在保安室门口,只留下一室凝滞的空气和绝望的嚎叫。
“是,爷!我明白怎么做!”傅雷对着空荡荡的门口,恭敬地应道,眼神已然恢复了平时的精明与沉稳。
傅枭一走,欧阳冶立刻像是拿到了尚方宝剑,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光芒,对傅雷说道:“得来!那我该干活了!傅雷,派个人去我车里拿一下医药箱呗?”
“雷十,去欧阳少爷车里取医药箱。”傅雷吩咐道。
片刻后,雷十提着两个硕大、看起来就专业无比的银色医药箱回来了。欧阳冶接过,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咔哒”一声打开锁扣。
箱子开启的瞬间,周围几个见惯了风浪的“雷”字辈保镖都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只见里面密密麻麻、分门别类地塞满了各种瓶瓶罐罐,液体、粉末、药片、针剂……五颜六色,花红柳绿,有些标签还是看不懂的外文,看起来就不像什么正经医院会用的东西。
众人内心oS:(欧阳少爷这医药箱……怎么看着比刑讯室的家伙还吓人?这真的是救人的药?不会一不小心拿错,就直接把人给治嗝屁了吧?)
欧阳冶却浑然不觉,熟练地戴上无菌手套,开始调配“最好的药”。接下来的时间里,保安室里时不时传来张玄烨杀猪般的嚎叫声:
“哎呦……你轻点!这是药水还是硫酸?!”
“我的鼻子!啊啊!你是不是故意的?!”
“哎呦……疼死我了……”
“嗷——!!!”
这凄惨的叫声,与欧阳冶那专注认真、仿佛在雕琢艺术品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早已驾驶着黑色跑车汇入车流、朝着傅家老宅方向驶去的傅枭,嘴角却一直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舒畅的笑意。
他很久以前就想这么结结实实地揍张玄烨一顿了。之前一直忍耐,一是怕倾宝知道了会生气,更重要的是,订婚宴那次,看着张玄烨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他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无处发泄。
今天,借着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的由头,这股憋了许久的恶气,总算是痛痛快快地出了!
夜风透过微开的车窗拂面而来,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他眉宇间那抹畅快与即将迎来大婚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