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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案六组之我在原地等你 第289章 心中有愧,不能自治

沈万山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吱呀”声。

他走到门口,隔着磨砂玻璃看见外面值夜班的警员,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静,“同志,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门口的李少成抬起头,嘴角噙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手里转着支笔,笔杆在指间划出利落的圈,“沈总,按规定,协助调查至少二十四小时。”

他抬眼扫了眼墙上的钟,时针刚过十一点,“您这才来了七个小时,急什么?”

沈万山的脸色僵了僵。

七个小时?他觉得像过了七天。

以前不管在哪个局子,最多两小时,楚砚的电话准到,跟着就有人客客气气地把他请出去。

可这次,怎么还没动静?

“我公司还有一堆事等着处理。”

他强撑着架子,语气里带上了点不耐烦,“耽误了项目,你们负得起责吗?”

李少成停下转笔的动作,笔杆“嗒”地敲在桌面上,“沈总要是担心工作,我们可以帮你给公司打个电话,让其他人先盯着。”

他的目光落在沈万山紧攥的拳头上,笑意里多了点锐利,“至于离开的时间,到点了,自然会通知你。”

这话像根软钉子,噎得沈万山说不出话。

他看着李少成那张年轻却沉稳的脸,忽然想起下午被带进六组时的情景。

他那会儿还挺着腰杆,现在却连直接回怼李少成的勇气都没有!

沈万山悻悻地退回会议室,重重坐在椅子上。

塑料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像在嘲笑他的狼狈。

他摸了摸口袋,才想起烟已经抽完了,指尖空荡荡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现在不能联系楚砚,不能联系任何人。

这个认知让他后颈发紧。

但转念一想,他又冷笑起来——楚砚不敢不救他。

那本黑色账本上的名字,哪一个不是大人物?

他要是折了,那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大不了鱼死网破,他把账本里的龌龊全抖出来,拉着那些人一起下水,黄泉路上也能做个伴。

这么一想,沈万山反倒平静了。

他往后一靠,椅背抵着冰冷的墙壁,闭上眼睛。

他脑海里闪过那些名字和数字——“鱼”的工程回扣,“熊”的土地审批,“鹰”的官商交易……

这些都是他的护身符,也是催命符。

会议室的门没关严,留着道缝。

李少成坐在外面的工位上,能听见里面的动静。

从刚才的躁动到现在的安静,不过短短几分钟。

他抬眼瞥了眼门缝里那个僵直的背影,嘴角悄悄勾了勾。

下午把沈万山带回来时,这人还扬着下巴。

那嚣张的样子,好像整个市局都是他家开的。

现在倒好,被晾了几个小时,就蔫成这样。

李少成翻开桌上的卷宗,沈万山的名字下面,已经记了不少备注——涉嫌非法放贷、故意伤害、涉及贪腐……每一条都够喝一壶的。

他拿起笔,在“账本”两个字下面画了道着重线,笔尖划过纸页的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知道杨震的意思,对付沈万山这种老狐狸,硬审没用,不如晾着他,让他自己慌。

人一慌,就容易露马脚。

窗外的月光移了移,照在六组的牌子上,金属的反光冷得像冰。

李少成打了个哈欠,端起桌上的浓茶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漫过舌尖,让他清醒了不少。

希望这次能顺顺利利的。

他在心里默念。

毕竟,沈万山背后的水太深,能早点把鱼捞上来,六组的兄弟们也能少熬几个通宵。

会议室里,沈万山的呼吸渐渐平稳,像是睡着了。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醒着,耳朵尖着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暮色漫过“时光解忧馆”的玻璃窗时,沈星眠刚把最后一份咨询记录归档。

她合上文件夹,指腹在“林薇”两个字上停了停,纸面被蹭出淡淡的毛边。

馆里的香薰燃到了底,最后一缕雪松烟圈打着旋儿散开,像极了林薇总爱绕着指尖的发丝。

她起身锁门,玻璃上“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的铭牌映出她眼底的青黑。

隔壁花店的老板娘探出头,“沈老师,今天收得早啊?”

“嗯,有点累。”

沈星眠扯了扯嘴角,声音里带着化不开的疲惫。

回家的路要经过三条街。

路灯亮起来的时候,她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回头却只有被拉长的影子。

又是那个梦。

林薇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指尖反复绞着衣角,“沈医生,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我害怕……好多人……”

她的声音发颤,眼里的恐惧像针,扎得沈星眠心口发疼。

沈星眠攥紧了帆布包的带子,指节泛白。

林薇是她几个月前的来访者,来咨询心理问题。

林薇在治疗过程中,说出的事情,太过惊世骇俗。

沈星眠怕了,所以她借着出差躲了出去,可回来就得知林薇坠楼。

她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林晓又找上门来,威逼利诱要林薇的心理治疗记录!

沈星眠是心理咨询师,能帮来访者梳理情绪,却解不开自己心里的死结。

那份明知真相却无能为力的愧疚,像藤蔓,缠得她喘不过气。

楼道里的感应灯坏了,亮一下暗一下。

沈星眠摸黑掏出钥匙,开门时,玄关的灯“啪”地亮起。

女儿的照片在墙上冲她笑,虎牙尖尖的,旁边是美国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金边在光下闪得晃眼。

“还有五天。”

她对着照片轻声说,指尖轻轻碰了碰女儿的笑脸。

为了这张通知书,她打了三份工,改了几十遍申请文书,连女儿最喜欢的钢琴课都停了半年。

她不能让这一切泡汤,绝不能。

卧室的窗帘拉得密不透风,沈星眠躺下来,却怎么也睡不着。

天花板上的水渍像林薇的脸,越看越清晰。

她不知道自己能为林薇做些什么——拿着证据去报警?

可U盘已经不在手里,空口白牙,谁会信她的话?

更何况,一旦牵扯进去,女儿的留学申请会不会受影响?

而且,那些人,都是手眼通天的,胳膊怎么能拧得过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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