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快去劝劝阿奶呀，待会儿气坏了怎么办？”许红豆一时没忍住笑出声，语气软软的。
“哟，红豆姐姐还会撒娇呢？”风东亮转过头，一脸惊讶地看她。
“呸！谁撒娇了？赶紧去！”许红豆脸一红，眼神躲闪，自己都没意识到刚才的语气有多软。
“阿奶，教训差不多了，歇会儿吧，待会儿再继续？”风东亮赶紧过去，从后面轻轻抱住阿奶的手，赔着笑劝。
“嘭！”
“哎哟！”风东亮脑袋也挨了一下。
许红豆吓得瞪大眼睛，可看他挨打，又忍不住偷乐，眼睛弯成月牙。
“活该，我就说不能劝吧！”
“臭小子，你也不是好东西，还帮着瞒我！”阿奶气呼呼地骂。
“是是是，我错了，阿奶您先歇歇，打累了吧？来，坐这儿。”
风东亮干笑着扶她坐下，冲谢之远使眼色，让他赶紧认错。
“阿奶，我错了……”谢之远低着头上前道歉。
阿奶还是气鼓鼓地瞪着他，不说话。
风东亮咳嗽一声，低声对阿亮说：“去安排一桌火锅，就放这儿，菜你看着办。”
阿亮赶紧点头跑开——这地方太吓人了！
很快，菌菇锅底和配菜都端了上来。
阿奶伸手要去拿餐具，吓得许红豆往后一躲，反应过来后尴尬地递上勺子：“给……”
“放心，不打你。”
阿奶被她逗笑了，“吃饭要紧，天大的事也得先填饱肚子。”
风东亮悄悄松了口气，接过阿奶手里的菜，往锅里倒下去……
老话说，枕边教妻，饭桌教子。
饭还没开始吃，阿奶就又念叨起小孙子来。
“你来那天我就想揍你，你爸非说现在不兴打孩子，要让你自己懂事。”
阿奶板着脸嘟囔。
许红豆接话：“现在有个‘国际不打小孩日’呢。”
“啥日子？”阿奶瞪圆眼睛。
“就像儿童节，那天家长不准打孩子。”
许红豆比划着解释。
阿奶立马追问：“今儿不是这日子吧？那其他天都能打咯？”她理直气壮地摊手，风东亮憋笑憋得咬嘴唇——这逻辑没毛病。
“不让打？就是欠揍！惯得蹬鼻子上脸！”阿奶越说越气，“以前逃学不让打，现在离家出走还不让打，再不管就该学谢强偷鸡摸狗了！”
“阿奶！”风东亮和谢之遥同时咳嗽——这话可不兴说。谢强是村里凤姨的儿子，年轻时跟混混偷卖工地钢材，害得爹妈背债十几年，成了全村教育孩子的反面典型。
阿奶撇嘴：“不说就不说。”
转头招呼大家涮火锅。谢之远溜去上班——今日工钱还没结呢。
等小孙子走远，风东亮后背发凉：该来的躲不掉。果然，阿奶筷子一搁：“你们早晓得阿远在这儿，咋不告诉我？”
谢之遥嬉皮笑脸：“您要知道，肯定抄扫把杀过来，我计划全得泡汤。”
风东亮暗中挪凳子——老太太的巴掌可从不打招呼。
“你啥时候知道的？”正在吃饭的许红豆突然转头问风东亮。
风东亮咽下饭菜答道：“就那天你拽着我出门找人前，我刚接完电话。再说谢之远那小子用着阿遥的旧手机，能定位到他能跑哪儿去。”
“好啊你，居然瞒着我！”许红豆鼓起腮帮子瞪他。
“当时桂婶不是进来了嘛，后来又怕你心软告诉阿奶。”
风东亮笑得意味深长。
许红豆红着脸岔开话头：“村里都在传他们兄弟闹矛盾，说谢总闲话，你也不解释。”
“村里哪藏得住秘密。”
风东亮转头问老人，“是吧阿奶？阿遥只跟您说找到人了，没说具体位置。”
老人轻哼：“那小子就说在劳动改造！”
“这不就是在改造嘛，这下该知道读书重要了。”
风东亮边说边给老人夹菜。
许红豆突然掏出手机：“等等！拍照留念！”风东亮只好配合，结果谢之遥不小心闭了眼，想重拍却被许红豆笑着阻止了。
这时谢之远推着餐车来收拾隔壁桌子，动作麻利得完全不像在家娇生惯养的样子。谢之遥看着弟弟，欣慰地笑了。
结账时，老人拉着谢之远红肿的手心疼道：“阿远要好好读书，生活的苦可比奶奶打的巴掌疼多了。”
这次少年乖乖点头没顶嘴。
“阿奶咱们走吧。”
谢之遥结完账过来。风东亮提议：“红豆姐带你去逛街？阿奶要不要一起？”
“我要陪阿奶回去！”许红豆别过脸。
老人笑眯眯推辞：“让阿遥送我就行，你俩去吧。”
不等许红豆反应，风东亮就拽着她走了，只听见她远远喊着：“路上小心！”
望着小两口打闹远去的背影，老人脸上笑开了花。
风东亮虽然是她的侄外孙，但跟亲孙子也没什么区别。
村里人都说阿东有好几个女朋友？”阿奶扭头笑着打听。
谢之遥看她那八卦劲儿，忍不住笑出声：我可不知道，要不您自己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