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面青铜战鼓在广场两侧一字排开,鼓师们赤着臂膀,额间青筋暴起,鼓槌落下时带着千钧之力,震得鼓面嗡嗡作响,与天边传来的钟鸣交相呼应,将青云宗的气派与威严推至极致。
广场之上,青云宗弟子身着统一的青色道袍,按辈分整齐列队,腰间佩剑折射出凛冽寒光;受邀而来的各宗宾客端坐于两侧席位,或低声交谈,或凝神观礼,脸上皆带着几分敬畏。阳光洒在广场中央的白玉高台之上,台顶的青云法旗迎风招展,猎猎作响,一派盛事景象。
就在此时,广场中央的虚空突然泛起一阵扭曲的黑气。那黑气并非寻常阴霭,而是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迅速扩散,所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冻结,原本和煦的阳光也被遮挡,天地间瞬间弥漫起一股阴森刺骨的寒意。黑气翻滚间,隐隐有鬼哭狼嚎之声传出,令人不寒而栗。
片刻后,一道身着玄色长袍的身影缓缓显现,衣袍上绣着狰狞的骷髅纹路,随着他的动作不断蠕动,仿佛活物一般。此人面色阴鸷,眼眶深陷,一双眸子透着血红色的光芒,正是玄阴门的宗主,阴煞子。他周身萦绕着浓郁的阴煞之力,如同实质般的黑雾在他身周盘旋,虽气息相较于传闻中的巅峰时期略逊一筹,却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疯狂,仿佛一头被逼至绝境的凶兽。
“青云宗好大的排场!”阴煞子的声音尖锐刺耳,如同两块生锈的金属相互摩擦,穿透力极强,瞬间盖过了广场上的鼓乐与喧哗,直刺入每个人的耳膜。他目光扫过广场上的人群,眼神中满是怨毒与杀意:“杀我玄阴门弟子,夺我机缘,今日,我便要让你们为所作所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话音未落,广场外围突然传来阵阵凄厉的惨叫,打破了短暂的死寂。数十道玄色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宾客队列中冲出,正是潜伏已久的玄阴门修士。他们手中的法器泛着漆黑的幽光,那光芒中带着浓郁的死气,显然是用无数生灵的精血炼制而成。这些修士动作迅捷,出手狠辣,朝着毫无防备的青云宗弟子发起突袭。他们显然是早有预谋,混在宾客中潜伏多日,此刻发难,打了青云宗一个措手不及。瞬间,数名青云宗低阶弟子便被法器击中,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脚下的白玉石板,倒地不起。
“放肆!”一声怒喝如同惊雷般炸响,张道途身形一晃,已出现在高台边缘。他周身灵力暴涨,青色道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的青色灵光,一股强大的威压瞬间扩散开来。“阴煞子,你竟敢在我青云宗宗门大典上作乱,当真以为我青云宗无人不成?”他眼神凌厉如剑,死死盯着阴煞子,周身的灵力已提升至巅峰,随时准备出手。
剑尘子、药尘长老等人也纷纷起身,神色冷峻地围了上来。剑尘子手中长剑瞬间出鞘,剑身泛着凛冽的寒光,剑气纵横,将周围的阴煞之气逼退数尺;药尘长老则取出一个古朴的药鼎,鼎身萦绕着淡淡的药香,与阴煞之气相互克制。
两人与张道途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强大的气息牢牢锁定阴煞子,只要他稍有异动,便会遭到雷霆一击。青木门的云松子、丹霞宗的玄阳子见状,也立刻带领门下弟子戒备。云松子手中拂尘一挥,无数青色光点弥漫开来,形成一道防御屏障;玄阳子则祭出一柄烈火剑,剑身燃烧着熊熊烈焰,朝着玄阴门修士的方向逼近,防备他们的后续攻击。
阴煞子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丝毫不在意周遭的杀意。“张道途,休要逞口舌之利!秘境之中,江枫那小崽子重伤于我,杀我玄阴门数十弟子,此仇不共戴天!”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滔天的恨意,“今日我不仅要取江枫狗命,还要踏平你青云宗,夺取虚空母岩!”
话音落下,他抬手一挥,一道黑色令牌从袖中飞出,令牌上刻着繁复的符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令牌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突然炸开,化作漫天黑气,如同乌云般笼罩了半个广场。远处天际传来阵阵呼啸,声音越来越近,数不清的玄阴门修士从青云山脉各处涌出,他们或御剑飞行,或踏着诡异的法器,朝着宗门大殿的方向疾驰而来。粗略一数,人数竟有上百之多,其中不乏筑基后期的长老级人物,他们周身的气息强悍,显然都是玄阴门的精锐力量。
“玄阴门竟然倾巢而出!”李云峰长老脸色大变,声音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他常年驻守青云宗山门,对周围的动静了如指掌,却未曾察觉玄阴门竟在暗中集结了如此多的力量。“他们早已在宗门外围布下埋伏,今日是要与我青云宗决一死战!”他话音刚落,便立刻转身对身边的弟子吩咐道:“快,传我命令,开启宗门护山大阵!”
广场上的宾客们顿时哗然,不少小型宗门的修士面露惊惧,纷纷后退,想要远离这片即将成为战场的是非之地。他们此次前来本是为了参加青云宗的宗门大典,寻求庇护与合作,却没想到会卷入这样一场生死之战。一些修士甚至已经开始悄悄运转灵力,准备随时逃离。而青云宗的弟子们则迅速集结,在核心弟子的带领下,组成了严密的防御阵型。他们手持长剑,神色坚定,尽管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却没有丝毫退缩,与突袭的玄阴门修士缠斗起来。刀剑碰撞之声、惨叫声、怒喝声交织在一起,原本庄严的宗门大典,瞬间变成了血腥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