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江婉婷生产篇·第三章)
产房内的灯光依旧柔和,却驱不散空气中愈发浓重的紧张与焦灼。宫缩如惊雷般接踵而至,一波比一波猛烈,每一次袭来,都像是要将江婉婷的浑身力气尽数抽干,酸胀与剧痛交织着,顺着腰腹蔓延至四肢百骸,让她忍不住发出细碎的痛吟,脸色苍白如纸,嘴唇被死死咬得泛出淡淡的青紫色,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枕巾,指尖攥着龙墨寒的手,指节泛白,几乎要将他的手攥得变形。
龙墨寒始终寸步不离地守在产床旁,一身家居服早已被江婉婷的冷汗浸湿了大半,他的手被攥得通红,甚至传来隐隐的痛感,却始终未曾动过半分,也未曾有半句怨言。他俯身,额头紧紧抵着江婉婷的额头,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声音沙哑却依旧温柔坚定,一遍遍地在她耳边低语安抚,像是一束光,照亮她此刻难熬的绝境:“婉婷,再忍忍,就差一点了,医生说宫口已经开五指了,再坚持一下,我们的宝宝就快要出来了。”
他看着她咬牙坚守、浑身颤抖的模样,眼底的心疼几乎要化作泪水。这个他捧在手心、护在身后的女人,曾在商场上雷厉风行,凭一己之力撑起江氏集团;曾在绝境中坚韧不屈,熬过家族破产的阴霾、躲过追杀的凶险,可此刻,在生产的剧痛面前,她所有的锋芒都被磨平,只剩下脆弱的依赖,而他能做的,便是紧紧陪着她,给她力量,替她分担所有能分担的苦楚。
“墨寒……我真的……撑不住了……”江婉婷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气息急促而紊乱,泪水混合着冷汗不断滑落,眼底满是绝望与疲惫,“太疼了……我不想生了……宝宝……宝宝会不会有事……”
长时间的宫缩消耗了她所有的体力,每一次发力,都像是要耗尽她最后的气息,她渐渐失去了坚持的勇气,只想就此放弃,哪怕只是暂时摆脱这份钻心的疼痛。
“不许说傻话,婉婷。”龙墨寒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哽咽,却依旧坚定,“你很坚强,我一直都知道。想想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孤身一人,明明过得那么难,却从未向谁低头;想想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我们一起重建江氏,一起看着CFSI壮大,一起期待着宝宝的到来,这些都不是梦,只要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就能一家三口团聚了。”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覆在她的孕肚上,感受着腹中宝宝微弱却坚定的胎动,轻声说道:“你听,宝宝也在陪着你,他也在努力,想要快点来到我们身边,想要看看他的爸爸妈妈,看看所有爱他的人。婉婷,为了宝宝,为了我们,再坚持一下,好不好?我一直都在,绝不会离开你半步。”
产科专家也连忙轻声引导:“江小姐,我知道你很辛苦,很疼,但你不能放弃,现在宫口已经开了五指,只要再坚持发力,宫口全开后,宝宝就能顺利出生了。你现在要是放弃,不仅自己要承受更多痛苦,宝宝也会有危险。跟着我来,吸气——屏住呼吸——发力——很好,就是这样,慢慢放松,我们一步一步来。”
护士们也纷纷上前,一边给江婉婷擦汗、喂温水,一边轻声鼓励,整个产房内,没有丝毫慌乱,只有耐心的引导与温暖的鼓励,所有人都在陪着江婉婷,一起对抗这场艰难的考验。
产房外,众人的等候依旧漫长而煎熬,空气中的紧张气息几乎要凝固。江婉明不再来回踱步,而是静静站在产房门口,双手背在身后,眉头紧锁,眼底满是焦灼,耳廓紧紧贴着门板,试图听清产房内的动静,哪怕只是一丝微弱的声音,也能让他的心随之起伏——他是龙国总统,执掌一国大权,见过无数大风大浪,可此刻,面对妹妹生产的煎熬,他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等候,默默祈祷。
梦婉莹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手中紧紧攥着一条给宝宝准备的小襁褓,指尖微微颤抖,眼底满是担忧与共情。她想起自己当年孤身一人面对梦家破产的绝望,想起嫁给夜熙辰后所受的委屈与坚守,此刻看着产房紧闭的门,她无比能理解江婉婷的痛苦,也无比期盼着她能平安顺遂,期盼着那个小小的生命能顺利降临。
“婉莹姐,你别太担心,婉婷姐很坚强,一定会平安的。”林晓晓端着一杯温热的白玫瑰茶走过来,轻轻递到梦婉莹手中,自己也捧着一杯,指尖冰凉——她一直守在产房外,心里七上八下,既担心江婉婷的安危,又期盼着宝宝的到来,她早已把江婉婷当作自己的亲姐姐,把这个未出生的宝宝,当作自己的亲外甥,这份牵挂,毫不亚于任何人。
林晓晓轻声说道:“我特意重新煮了白玫瑰茶,温温的,等婉婷姐生完宝宝,喝一点能舒缓身心,缓解疲劳。我还准备了一些清淡的小点心,等她生完,补充点力气。”她一边说着,一边时不时抬头望向产房的方向,眼底的期许愈发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