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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谋,掌家主母不好惹 第183章 砥柱中流.

“新杭”营地迎来了自建立以来最喧闹、最充满生机的一日。五艘海船稳稳停泊在河口,卸货的号子声、车马的辚辚声、将士们劫后余生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与血腥气。一箱箱火药、一捆捆箭矢、一袋袋粮秣、一门门闪着冷光的轻型火炮被迅速运入营寨,堆满了新扩建的仓库。随船抵达的,还有百余名经验丰富的工匠、医官,以及补充的兵员。

萧景珩与沈清辞站在临时搭建的码头旁,看着这令人振奋的景象,心中百感交集。绝处逢生的喜悦,夹杂着对朝廷态度的猜测,以及对未来更沉重责任的清醒认知。

赵霆指挥若定,安排卸货、安顿人员,一切井井有条。忙过最初一阵,他快步走到萧景珩面前,从怀中珍重地取出一枚蜡丸和一份火漆密信,低声道:“将军,夫人,此乃陛下密旨与冯公手书。”

萧景珩接过,指尖微颤。他引赵霆与沈清辞回到指挥所密室,屏退左右,这才小心捏碎蜡丸,展开密旨。明黄色的绢帛上,朱砂小楷赫然在目,正是擢升他为“靖海将军”、总督新陆宣慰使司事宜的旨意,并准其“临机专断,便宜行事”!言辞恳切,信任之意溢于言表。冯保的密信则更详实,简述了京中局势已渐稳,三皇子党羽正在被清算,并叮嘱他抓住时机,巩固根基,大展拳脚。

“陛下天恩!冯公厚意!”萧景珩深吸一口气,与沈清辞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激动与凝重。这道旨意,不仅是认可,更是沉甸甸的担子。从此,他不再是孤悬海外的探险者,而是代表大明经略这片新大陆的封疆大吏!

“赵将军,一路辛苦!京中情形,详细道来。”萧景珩收起密旨,沉声问道。

赵霆便将京城剧变、新帝登基、肃清三皇子余党、以及如何突破封锁运送物资的经过,详细禀报。当听到父亲永宁侯府已解除软禁,更因他之功受赏时,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湿润。沈清辞亦悄然握紧了他的手。

“如今营中情形如何?末将观之,似刚经历大战?”赵霆关切地问。

萧景珩面色一肃,将“林魈”部落大举来袭、营寨损失惨重、特别是弹药几近耗竭的情况告知,并提及了那个神秘的“海民”幸存者以及关于“圣岛”和“发光石头”的线索。

赵霆听罢,倒吸一口凉气:“不想此地局势如此凶险!幸得陛下圣明,支援及时!将军,如今我军械充足,兵精粮足,是否……主动出击,剿灭那‘林魈’部落,以绝后患?”

萧景珩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可。‘林魈’部落盘踞内陆,熟悉山林,悍不畏死,强攻恐损失巨大,且易结死仇,引来周边部落恐慌,于我长远经营不利。当前首要,是巩固营地,恢复元气,探查周边,广结盟友。”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地图上南方那片未知海域,“当务之急,是设法与那‘海民’部落取得联系!若其真拥有航海之能、矿藏之富,结盟共利,远胜剿灭一凶蛮部落。”

“将军深谋远虑!”赵霆心悦诚服。

“清辞,”萧景珩转向妻子,“与那‘海民’幸存者沟通之事,需加紧进行。如今我们有充足药材,务必治好他的伤,取得其信任。”

“妾身明白。”沈清辞点头,“医官已用上新带来的金疮药,其伤势稳定。‘猎风’日夜与其相处,以手势、画图交流,已有默契。或可让其尝试绘制更详细的‘圣岛’海图。”

计议已定,整个“新杭”营地如同上满发条的巨兽,高速运转起来。工匠们带领士卒和招募的土着劳工,加固营寨,修建更坚固的炮台、船坞,甚至开始尝试利用本地硬木建造更适合近海航行的桨帆船。新来的农官则指导开辟更多田亩,试种带来的新粮种,尤其是那金灿灿的“玉米”,长势颇为喜人。随船医官与沈清辞带来的本草知识结合,建立了更完善的医馆,不仅救治军民,也开始为周边友善的土着部落提供医疗服务,悄然传播影响力。

充足的武器装备分发下去,明军士卒士气大振,操练更加刻苦。萧景珩与赵霆亲自督导,演练林间作战、登陆突击等新战术。营地的实力,在短时间内得到了质的飞跃。

数日后,在沈清辞和“猎风”的耐心沟通下,那名被称为“阿澜”的“海民”幸存者伤势大为好转,信任也日益加深。这一日,他竟主动用木炭在一块大兽皮上,画出了一幅相对清晰的海图!图上清晰地标出了“新杭”所在的海湾(他称之为“北湾”),向南沿着海岸线,经过数个他标注了危险符号(礁石、激流)的区域,抵达一个巨大的、形似弯月的“大湾”(疑似墨西哥湾),而在“大湾”的东部,赫然画着一个岛屿,旁边用简单的符号标注着“太阳”、“发光石头”和“高塔”!

“就是这里!‘圣岛’!”萧景珩与沈清辞、赵霆等人围看着这幅简陋却意义非凡的海图,心情激动。虽然依旧粗略,但至少有了明确的方向和大致距离(十数个日落航程)!

“阿澜”还通过“猎风”连比划带说地表示,“林魈”部落之所以疯狂追杀他,不仅因为世仇,更因为他带走了部落的一件圣物——“指引之盘”(他比划着一个圆盘,上有指针),据说能指向“圣岛”上隐藏“太阳恩赐”(可能指宝藏或圣地)的准确位置!

“必须去!”萧景珩斩钉截铁,“赵将军,立即挑选人手,组建一支精干船队!以‘星槎’号为旗舰,‘海狐’号及两艘新造的快船随行,配备最强火力、最好水手,携带足量礼物!十日后,待东南风起,便扬帆南下,探寻‘圣岛’,寻找‘海民’部落!”

“末将愿往!”赵霆慨然请命。

“不,你留守营地。”萧景珩摇头,“营地初定,需大将坐镇,谨防‘林魈’反扑或其他变故。此次南下,我亲自去!”

“世子爷!”沈清辞与赵霆同时惊呼。远航探索,吉凶难料,主帅亲临,风险太大。

“我意已决。”萧景珩目光坚定,“此次南下,非比寻常,关乎我新陆宣慰使司未来气运。结盟‘海民’,探查矿藏,非我亲往,不足以显诚意,不足以决大事。清辞,”他看向妻子,“营地内政、联络土着、安抚人心,皆需你统筹。赵将军,营防安危,交予你了!”

见萧景珩决心已定,二人知无法劝阻,只得凛然应命:“定当竭尽全力,保营地无虞!”

接下来的日子,整个营地都为这次至关重要的远征忙碌起来。船只检修,物资装载,人员遴选。萧景珩更是亲自参与每一次筹备会议,确定航线,研究海图,推演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

然而,就在船队即将启航的前三日,一个意外的消息打破了紧张的准备气氛。派往内陆与高山部落贸易的小队带回了一个“林魈”部落的俘虏!并非战斗抓获,而是该俘虏主动逃离部落,前来投诚!据其称,“林魈”部落因前番大战损失惨重,内部为争夺首领之位发生内讧,已无力对外征伐,部分族人甚至开始向更南方迁徙。

消息传来,营地众人皆松了一口气。至少,短期内来自“林魈”的威胁大大降低。

“此乃天助我也!”萧景珩精神大振,“内乱必生间隙,或可派人暗中接触‘林魈’部落中弱势一方,分化瓦解,甚至……将来或可为我所用!”

南下之路,似乎扫清了一个重大障碍。

启航之日,天高云淡,东南风劲。“星槎”号率领着四艘舰船,在河口列阵,帆樯如林,旌旗招展。全军将士肃立船舷,甲胄鲜明。

萧景珩一身“靖海将军”麒麟补服,立于“星槎”号舰首。沈清辞与赵霆率领留守文武,在码头相送。

“清辞,营地万事,托付你了。”萧景珩深深望了妻子一眼,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世子爷放心南下,妾身在此,静候佳音。”沈清辞福了一礼,目光清澈而坚定。

“出发!”萧景珩令旗挥下!

号炮三响,帆缆齐动。船队缓缓驶出河口,乘着浩荡东风,向着南方那片充满未知与希望的海域,破浪前行。

“新杭”营地能否真正成为经略新大陆的基石?南下的船队能否找到传说中的“圣岛”与“海民”部落?京城的支持又能持续多久?所有的答案,都写在这无尽的海浪与前途未卜的航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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