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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谋,掌家主母不好惹 第177章 惊澜再起.

新陆营在断粮的危机下,爆发出惊人的求生意志。在萧景珩与沈清辞的带领下,军民一心,开垦荒地,狩猎捕鱼,与高山部落贸易,竟也勉强维持了生计。营寨周边,薯芋成畦,玉米抽穗,圈养的野物逐渐驯化,甚至成功试制出粗糙但可用的海盐。这片远离故土的海岸,在绝境中顽强地孕育着生机。

然而,表面的稳定之下,是更深重的隐忧。补给断绝已逾三月,营中储备的铁器、药品、火药日渐消耗,尤其是火药,用一分便少一分。与高山部落的贸易,虽能换来食物,却难以获得这些维系武力和技术的核心物资。更令人不安的是,对西班牙据点的监视发现,对方活动频繁,似乎与内陆某些陌生部落的接触更加密切,偶尔还能看到疑似欧式武器的闪光。

这一日,萧景珩正与张诚参将商议组织一支精干小队,冒险深入内陆,寻找可能的矿脉,尤其是硫磺和硝石来源,以期能自产火药。沈清辞则在新建的“百草堂”内,带着医官和女眷,加紧炮制新发现的止血、消炎草药,以应对可能发生的冲突。

突然,海边了望塔上传来急促的钟声与旗语!有船!自西北方向而来!

全体人员瞬间绷紧了神经!是敌是友?是期盼已久的朝廷补给船,还是……敌人的战舰?

萧景珩与沈清辞疾步登上最高的了望塔,举起望远镜。海平面上,一个黑点正缓缓放大,逐渐显露出船的轮廓。那并非大型战舰,而是一艘中型福船,样式普通,悬挂的却是……威远镖局的旗帜!

“是镖局的船!”张诚参将声音带着惊喜与疑惑。威远镖局与永宁侯府关系密切,但在此敏感时期,一艘镖局船只突然出现,是福是祸?

“命令各船戒备,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开炮!放小船接近查问!”萧景珩沉着下令,心中却波澜起伏。镖局此时前来,必是京中有重大变故!

小船靠近,与来船交涉片刻后,引领其缓缓驶入海湾。船上下来的,并非镖师,而是一位作商人打扮、面容精干的中年人,正是威远镖局总镖头林震远的心腹,亦是侯府在东南暗线的负责人之一,代号“老刀”。

“老刀”被迅速带入指挥所密室,屏退左右。他来不及寒暄,从贴身内衣中取出一枚蜡丸,双手奉给萧景珩,声音沙哑而急促:“世子爷,夫人!京中急变!总镖头命我不惜一切代价,务必亲手交到您手上!”

萧景珩捏碎蜡丸,里面是一张写满密文的薄绢。他与沈清辞就着烛光,快速译读。越看,两人的脸色越是凝重,到最后,萧景珩甚至猛地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盏乱跳!

密信内容,比之前任何消息都更惊心动魄:

“景和帝(四皇子)地位渐稳,已初步掌控京营与部分朝堂。然,三皇子余孽勾结东南豪商、部分边镇武将,负隅顽抗,暗中策划更大阴谋!其党羽已密奏新帝,构陷世子‘海外私开金矿,蓄养私兵,勾结番邦,意图不轨’,并伪证如山!新帝猜忌日深!更险恶者,三皇子党羽似与海外佛郎机(葡萄牙)势力有所勾连,恐欲借西番之力,内外夹击,置世子于死地!东南补给线已被彻底掐断,此次镖船之行,已惊动对方,恐难有下次!总镖头言:局势危如累卵,望世子早作决断,或暂避海外,或……另图良策,保全自身为要!京中一切,自有我等周旋!”

信末,还有一行小字,是林震远亲笔:“东南有变,爪牙已动,恐祸及海上,千万小心!”

室内死一般寂静。烛火摇曳,映照着萧景珩铁青的脸和沈清辞苍白的容颜。三皇子党羽竟疯狂至此,不仅构陷于内,更欲引狼入室,勾结西番!新帝猜忌,补给断绝,外有强敌环伺,内有奸人作祟,真真是十面埋伏,杀机四起!

“好!好一个三皇子!好一个借刀杀人之计!”萧景珩怒极反笑,眼中寒光如冰,“这是要将我永宁侯府连根拔起,将这新大陆据点彻底抹去!”

“世子爷,”沈清辞强抑心中惊骇,握住他因愤怒而颤抖的手,声音却异常冷静,“局势虽危,但信中也言,新帝只是‘猜忌日深’,并未立即下旨拿办。可见其中尚有转圜之机。三皇子勾结西番,乃是通敌卖国之大罪,若能被证,形势或将逆转!”

萧景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清辞,你所言极是。然则,如何取证?京中我们鞭长莫及。眼下最急迫的是,三皇子党羽既与西番勾结,恐会对我们不利!这艘镖船的到来,恐怕已经打草惊蛇!”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担忧,密室门外传来张诚参将急促的声音:“世子爷!海上哨探急报!西北方向发现不明船队!数量三艘,船型……似是西番战舰!正全速向我方驶来!”

来了!果然来了!

萧景珩与沈清辞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决然。避无可避,唯有一战!

“传令!全军备战!各就各位!升起旌旗!准备迎敌!”萧景珩声音斩钉截铁,瞬间恢复了沙场统帅的冷峻,“老刀,你带来的船上可有火器弹药?”

“有!”老刀立刻道,“总镖头料到可能有事,船上暗藏了二十支新式火铳,五桶火药,还有一些伤药!”

“太好了!速将物资卸下,分发给各船!”萧景珩下令,随即对沈清辞道,“清辞,你立刻组织医官、女眷,准备救护伤员,搬运物资入库。营寨防御,交由你统筹!”

“妾身领命!”沈清辞毫不迟疑,转身便去安排。

萧景珩大步走出指挥所,登上“星槎”号舰桥。海面上,三艘悬挂着葡萄牙旗帜的卡拉维尔帆船已清晰可见,正成战斗队形,气势汹汹地直扑过来!显然,对方有备而来,目标明确!

“世子爷,看敌船吃水,应是轻载快船,利于突袭。”张诚分析道,“恐是接了某些人的密报,前来试探,甚至……想一举端掉我们!”

“不管他们为何而来,既然敢犯我疆界,就叫他们有来无回!”萧景珩目光冰冷,“传令!‘星槎’、‘补给’号起锚迎敌!依托海岸炮台,组成交叉火力!派人急报高山部落,请其派出勇士,沿河设伏,谨防敌军小股登陆偷袭!”

命令迅速传达。新陆营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士兵们奔跑着进入炮位,火铳手占据有利地形,弓弩上弦。海岸边临时修筑的简易炮台褪去伪装,露出黑洞洞的炮口。

葡萄牙舰队显然没料到明军反应如此迅速,阵型如此严整,在进入射程前微微迟疑。但为首战舰上,一名军官模样的葡人挥舞着弯刀,大声呼喝,三艘敌舰同时转向,侧舷炮窗打开,露出森冷的炮管!

“瞄准敌首舰!开火!”萧景珩看准时机,令旗挥下!

“轰轰轰!”

明军岸防炮和“星槎”号舰炮率先怒吼!炮弹呼啸着砸向葡舰!一枚炮弹击中敌首舰船帆,撕开一个大洞,另一枚落在舰艏附近,激起巨大水柱!

葡舰亦开炮还击,炮弹落在明军阵线周围,炸起团团泥沙木屑。海面上炮声震天,硝烟弥漫。

“保持距离!利用岸炮优势轰击!火铳手准备,敌若靠近,自由射击!”萧景珩冷静指挥。他深知己方火药宝贵,必须精打细算。

葡舰试图逼近,但明军岸炮火力凶猛,加上“星槎”号灵活的游走炮击,始终无法靠近。战斗陷入僵持。突然,一名哨兵惊呼:“河方向!有烟火信号!是高山部落!他们拦截了几艘试图登陆的小船!”

果然,葡萄牙人派出了登陆小队,想从侧翼偷袭,却被熟悉地形的土着勇士候个正着,河面上传来隐约的喊杀声和火光。

眼见偷袭失败,正面强攻又占不到便宜,葡舰指挥官似乎萌生退意,炮火渐稀,开始转向。

“想跑?没那么容易!”萧景珩眼中寒光一闪,“‘星槎’号前出追击!咬住他们!岸炮延伸射击!务必重创其一!”

“星槎”号鼓起风帆,如离弦之箭冲向企图撤退的敌舰。一枚准确的链弹(专门破坏帆缆的炮弹)呼啸着击中最后一艘葡舰的主桅!桅杆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缓缓倾倒,那艘敌舰顿时速度大减,在海面上打横!

另两艘葡舰见状,竟不顾同伴,加速逃离。

“围住它!迫降!”萧景珩下令。

明军战舰与小艇迅速将受伤的葡舰团团围住,火铳弓箭对准甲板。葡军水手见大势已去,纷纷弃械投降。

战斗结束。明军大获全胜,击溃敌舰,俘获一艘,毙伤俘敌数十人,自身仅轻微损伤。

然而,萧景珩与沈清辞脸上并无多少喜色。这场胜利,固然鼓舞士气,却也彻底暴露了据点位置和实力,更印证了京中恶势力与西番勾结的事实!真正的惊涛骇浪,恐怕才刚刚开始。

审讯俘虏,或许能得到一些线索。但更严峻的问题是:下一步,该怎么办?是继续坚守这片孤悬海外的土地,还是……必须做出更艰难的抉择?

京城的惊澜,已化作海上的炮火。命运的车轮,正以无可阻挡之势,碾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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