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的手从窗框上收回，指尖在掌心轻轻一划，系统界面无声浮现。积分余额停在840，距离兑换古代魔法卷轴还差60。她没多看，转身走向床边的麻布袋，取出三支削好的魔杖木条和一张折叠整齐的羊皮纸。
“明天去湖边。”她说。
斯内普靠在墙角，斗篷还没脱。他没问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昨夜的事像块石头压在屋里，可佩妮已经迈出去了。
天刚亮，雾还没散尽，佩妮就敲响了莉兹家的门。女孩抱着花篮出来时，手还在抖。佩妮没多说，只递给她一根木条：“拿着，别松手。”
亨利拄着拐等在巷口，裤脚沾着泥。他看见佩妮，摇头：“我这腿，走不到湖边。”
“你不用走。”佩妮从包里拿出一块刻了符文的石板，“踩上去就行。”
老人迟疑地放上脚，石板微微发亮，浮起半寸，稳稳托着他向前滑行。他吓了一跳，差点摔下来，佩妮伸手扶住他胳膊：“它认你的重量，不会翻。”
汤姆是最后一个到的。他缩在桥洞下，看见斯内普站在岸边，立刻往后退了半步。自上次误触魔药炸伤斯内普后，他再没敢靠近教学点。
佩妮走过去，把最后一根木条塞进他手里：“你怕什么？怕又弄伤他？”
汤姆低头，声音几乎听不见：“我不是巫师……碰了就会坏。”
“那就别碰。”佩妮转身，“来看别人怎么不坏。”
湖面灰白，水汽贴着水面浮。岸边石头湿滑，莉兹差点摔倒，被斯内普伸手拉住。他没说话，只是把她的魔杖木条往袖子里塞了塞，免得掉进水里。
佩妮站在最前，将魔杖插入湖心。冰凉的水漫过指尖，一股阻力从深处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底下盯着她。
“这湖有脾气。”亨利低声说，“小时候有人想捕鱼，网下去就烂了。”
佩妮闭眼，系统界面在脑海中展开。她调出“深渊唤龙术·简化版”，这是游戏里用来召唤水元素守卫的技能，原本要配合三重咒语和祭品，但现在她只需要一个念头。
魔力顺着魔杖沉入水中。
湖面先是静了一瞬，接着中心泛起漩涡。水柱冲天而起，在半空凝成一条盘旋的龙形，通体透明泛蓝，鳞片由水珠层层堆叠，每一片都在折射晨光。
莉兹“啊”了一声，捂住嘴。
亨利的石板晃了晃，他死死抓着拐杖，眼睛瞪得极大。
汤姆往后退了半步，又被斯内普轻轻推回原位。
水龙在空中游动一圈，尾巴扫过水面，激起的不是浪，而是一串悬浮的水珠，像星子般挂在空中。
“魔力不是火，不是雷。”佩妮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水声，“它是流动的。你们手里那根木头，只是个引子。真正的东西，在你们身体里。”
她指向莉兹：“把手伸出来。”
女孩犹豫了一下，抬手。佩妮将魔杖尖端在她掌心轻点，一滴水珠从空中落下，停在她皮肤上方半寸，轻轻颤动。
“它没掉。”佩妮说，“因为你心里有一股劲儿，把它托住了。”
莉兹屏住呼吸，那滴水珠缓缓上升，绕着她的手指转了一圈。
亨利喃喃：“这不像魔法……像……”
“像你小时候推独轮车的感觉。”佩妮接道，“明明没力气，可车就是不倒。因为你懂它怎么走。”
老人怔住，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汤姆一直盯着那条水龙。它盘旋着，忽然俯冲而下，直朝他飞来。他本能地抬手挡脸，却感觉掌心一暖——水龙在触碰到他的一瞬，散开成一条金鱼，通体晶莹，尾巴轻轻摆动，静静趴在他掌心。
他整个人僵住。
金鱼眨了下眼。
汤姆猛地抬头，声音发抖：“我……我碰到了？”
“它认你。”佩妮说，“不是因为你会念咒，是因为你昨天半夜还在练习握魔杖的姿势。系统看到了。”
斯内普站在一旁，目光从汤姆手中的金鱼移到佩妮脸上。她嘴角微微扬起，不是笑，是一种确认——像是终于踩实了某条路。
【群体教学成功，奖励福灵剂配方碎片（1\/3），积分+150】
系统提示在她脑中响起，界面自动跳转到兑换页。古代魔法卷轴所需积分还差20，但福灵剂碎片已经亮起第一个格子。
“再来一次。”佩妮说。
她抬起魔杖，再次插入湖心。水龙重新凝聚，这次更清晰，龙角分明，眼中似有光流转。
“莉兹，让它飞向你。”
女孩紧张地伸出手。水龙盘旋一圈，朝她游去。就在即将触碰的瞬间，湖底突然传来一阵震动，水龙身形一滞，鳞片开始剥落。
“不对。”斯内普上前一步，“水里的东西在拉它。”
佩妮没抽回魔杖，反而加大魔力输出。系统弹出提示：【检测到野生水灵残念，建议改用共鸣引导】。
她立刻切换技能，默念“流源·同频”。魔杖尖端发出柔和金光，顺着水流扩散。湖底的阻力渐渐减弱，水龙重新稳定。
“不是命令。”佩妮对莉兹说，“是告诉它你想让它去哪儿。”
莉兹闭眼，手心朝上。水龙缓缓靠近，最终在她头顶三尺处停下，化作一串水珠，轻轻落在她发间，像戴了顶流动的冠。
亨利看得出神，喃喃：“我孙子要是看见……”
“他会学。”佩妮说，“你也可以。”
老人摇头：“我这把年纪……”
“魔力不分年纪。”佩妮走到他身边，“你年轻时推车不累，是因为你懂路。现在，我教你懂水。”
她扶他站上石板，推向湖心。石板浮在水面，稳如平地。
“把手放下去。”
亨利迟疑着，将手探入湖中。起初毫无反应，可当他想起几十年前推车过河的感觉，水面忽然泛起一圈涟漪。一尾小鱼从深处游出，绕着他手指转了一圈，又潜回去。
他愣住，眼眶忽然有点发热。
“它认你。”佩妮说，“不是因为你多强，是因为你没把它当怪物。”
汤姆抱着金鱼，小心翼翼地问：“它……能活多久？”
“只要你记得它。”佩妮说，“它就不会散。”
斯内普一直没说话。他看着汤姆把金鱼放进随身的水壶里，看着莉兹一遍遍尝试让水珠悬浮，看着亨利坐在石板上，一遍遍把手伸进湖里，像是在找什么老朋友。
佩妮走到他身边：“你在想什么？”
“你在冒险。”他说，“湖连着禁林，魔法部的巡检队三天来一次。”
“我知道。”
“可你还是做了。”
“因为昨天的事让我明白。”她看着湖面，“控制不是答案。让他们自己碰，自己怕，自己信，才是。”
斯内普沉默片刻：“如果他们失败了呢？”
“那就再试。”她说，“总有人第一次拿不住魔杖，但没人会一直拿不住。”
她抬手，将魔杖收回袖中。水龙彻底消散，湖面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地上残留的水迹，还在反光。
莉兹抱着花篮，小心地问：“我们明天还能来吗？”
“每天来。”佩妮说，“直到你们能在水里走路。”
亨利笑了声，拄着拐从石板上下来。汤姆抱着水壶，走得比来时快。
斯内普最后看了湖心一眼：“你没告诉他们，那条龙其实只维持了七秒。”
“他们不需要知道。”佩妮说，“他们只记得它飞过。”
两人走在最后。晨雾已经散了，阳光照在湿漉漉的草地上。
佩妮的手在袖中轻轻一划，系统界面再次弹出。福灵剂配方碎片下方，多了一行小字：【下一碎片获取条件：单人连续施法成功三次】。
她合上界面，脚步没停。
斯内普忽然说：“汤姆刚才……笑了。”
佩妮没回头：“他应该笑。”
“你让他碰到了活的魔法。”斯内普声音很轻，“不是烟，不是光，是能呼吸的东西。”
“这才是开始。”她说。
他们转过湖湾，教学点的木屋出现在视野里。门没关严，风吹得门板轻轻晃动。
佩妮加快脚步。
门缝里，有一张泛黄的纸片，正从内侧缓缓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