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烬寒稳稳落地,脚尖轻点地面卸去冲力,长剑归鞘的瞬间,“呛啷”一声清响清脆利落,玄衣上未沾半分多余血污。
他抬眸望向溃散的北凉军,声音冷冽如冰却带着千钧之力,穿透厮杀声传遍全场:
“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此为下场!”
苍澜卫将士见状,士气暴涨如潮,呐喊声震彻云霄。
前锋骑士弃刀执矛,直刺敌军阵型核心,矛尖穿透甲胄的闷响不绝于耳;
两侧弓箭手切换短弩近距离连射,箭雨如蝗,将顽抗之敌一一射杀,箭头入肉的噗嗤声此起彼伏;
殿后骑士抽出佩刀,与中路一同推进,刀光所至,北凉军要么跪地投降,要么横尸当场。
骑兵小队配合愈发紧密,前锋开路、两侧清剿、垫后掩护,如同一台精密的杀戮机器,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夕阳下,谢烬寒立于阵中,身影挺拔如劲松,眼底的决绝与锋芒如烈日般灼人,整支北凉军的抵抗意志,在他这一剑之下彻底崩塌。
北凉军见主将已死,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谢烬寒下令,将投降的士兵妥善安置,愿意回家的发放盘缠,愿意留下的编入天启军队。
而对于那些顽固抵抗的将领,则依法处置,以儆效尤。
站在边境的城楼之上,谢霁望着广袤的土地,眼神坚定。
谢烬寒从旁边的台阶上上来,站在他身边,轻声道:
“陛下,这就是帝王的责任。你不仅要懂得杀伐果断,还要懂得恩威并施,才能让天下归心。”
谢霁点点头,目光望向远方:
“皇叔,我明白了。从今往后,我会守护好天启,守护好这里的每一个百姓。”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城楼上,映照出两个身影。
一个是历经沧桑、即将功成身退的摄政王,一个是初露锋芒、注定铁血一生的少年帝王。
天启的未来注定欣欣向荣,几代人的努力换来了如今的和平。
谢烬寒看向远方,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一直为之奋斗的意义,如果天下百姓都能安居乐业,他也愿意为之拼尽全力。
天启的风波终于平息,而一个新的时代,正缓缓拉开序幕。
*
天启宫太和殿内,龙涎香袅袅萦绕,鎏金梁柱在晨光中折射出威严冷冽的光晕。
新帝谢霁端坐龙椅之上,玄色龙袍衬得少年眉眼愈发沉稳,
而阶下左侧首位,谢烬寒一身墨色锦袍,腰间玉带束紧挺拔身形,玄衣上暗绣的银线在光影中流转,既不失摄政王的尊容,又带着久经沙场的肃杀之气。
殿内两侧分列着三位首辅大臣——文渊阁首辅李嵩、户部尚书兼辅政大臣秦岳、兵部尚书赵烈。
三人皆是两朝元老,见过天启朝堂的风风雨雨,此刻却皆敛声屏气,目光不自觉地向谢烬寒汇聚,带着难以掩饰的敬畏与钦佩。
“北凉三番五次违背盟约,犯我边境,屠戮百姓,此次战败,绝非一句‘求和’便能了结。”
谢烬寒率先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殿内空气仿佛都因这话语而凝滞:
“今日召集诸位,便是要议定与北凉的谈判章程,既要有雷霆手段,也要立万世规矩,让北凉知晓,天启的宽容绝非纵容,背叛的代价,他们承受不起。”
他抬眸看向李嵩,目光锐利如剑:
“李首辅,你主理文政与邦交,谈判文书由你牵头拟定。需明确三点:
其一,北凉需割让漠北三城,此三城乃边境咽喉,归天启管辖,北凉不得越界半步;
其二,赔偿军费白银千万两、粮草三百万石,限半年内交割完毕,逾期一日,加收三成罚金;
其三,北凉王需亲自率文武百官赴天启都城朝拜,递交降书,立誓永不犯边,若有违背,天启铁骑即刻踏平北凉王都。”
李嵩躬身领命,心中暗叹。漠北三城地势险要,割让之后北凉便再无抵御天启的天然屏障,而千万两白银与三百万石粮草,几乎是北凉三年的赋税总和,这般苛刻的条件,也只有谢烬寒敢如此坚决地提出。
他拱手道:
“摄政王所言极是,老臣即刻组织翰林院拟定文书,字句之间必不含糊,让北凉知晓我天启的底线。”
谢烬寒微微颔首,转而看向秦岳:
“秦大人,粮草军备的交割、漠北三城的接管,皆需户部统筹。
你需派遣精悍官员前往边境清点接收,账目务必清晰,若有北凉官员从中作梗或克扣,不必请示,直接按战时通敌论处。
另外,漠北三城接管后,需即刻安抚百姓,发放粮种与救济粮,派驻守军,确保边境安稳。”
秦岳心中一凛,摄政王不仅要让北凉付出代价,更要稳固新得的疆土,思虑之周全,令人叹服。他沉声应道:
“摄政王放心,户部已备好接管人手与物资,定不辱使命。只是北凉未必愿意轻易交割,恐需兵部配合施压。”
“此事我已有安排。”
谢烬寒看向身边的林影,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林影,你即刻调遣十万苍澜卫驻守漠北边境,列阵于北凉都城百里之外,若北凉有任何拖延或反抗之意,无需谈判,直接攻城。
另外,传我将令,北凉降军之中,凡曾参与此次犯边者,一律编入天启南疆守军,十年内不得返乡,以此作为惩戒。”
林影闻言,俯首称是。
其他几个武将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彼此眼中眼中看到一丝激昂喜悦和振奋。
他们征战多年,最是佩服谢烬寒这般杀伐果断、恩威并施的统帅。
十万苍澜卫皆是精锐中的精锐,列阵边境,足以震慑北凉上下。
他们抱拳朗声道:
“摄政王英明!三日之内,十万大军必至漠北!”
殿内三位首辅大臣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钦佩。
谢烬寒的安排,一环扣一环,既有对北凉的严惩,又有对后续局势的掌控,既扬了天启国威,又绝了北凉再次犯边的可能。
这般统筹全局、举重若轻的能力,纵观天启历代朝臣,无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