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雯下飞机时，天还未亮。林特助已在出口等候，手中握着平板，神情凝重。她没有多问，径直上了车。车子驶向市中心，窗外高楼接连掠过，霓虹灯依旧闪烁。
二十分钟后，车辆停在一座不起眼的灰色建筑前。门口没有标识，只有两名身穿黑西装的人守在两侧。林特助下车，与守卫低声交谈几句，对方点头放行。
琴雯走进楼内，走廊灯光昏暗，地面铺着防滑水泥。她跟随林特助来到第三间房门前停下。门内是单向玻璃，可清晰看到审讯室内的状况。
四个男人分别坐在房间角落，手戴铐具，衣衫褶皱，但坐姿沉稳。无人言语，也无多余动作。其中一名较年轻的男子，目光不时扫向墙角的摄像头，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了两下。
“就是他们。”林特助压低声音，“昨天凌晨抓获的，从医院到机场的所有路线都被封锁，一个都没逃脱。”
琴雯盯着那名敲手指的年轻人。“他有些不同。”
“我也注意到了。其他人像石头一样死寂，他却像是在等待某种信号。”
琴雯推门而入，脚步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格外沉重。四人同时抬头，视线落在她身上。她走到中央的桌子前坐下，将包放在一旁。
“你们知道我是谁。”琴雯开口。
无人回应。
琴雯看向那个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嘴角微动，仍保持沉默。
琴雯拿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画面中，苏周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手上连着输液管。她将手机转向众人，确保每个人都能看清。
“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琴雯问。
其中一人眼神微变，但迅速掩饰过去。
琴雯收起手机。“我可以帮你们减轻刑罚，只要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
一片寂静。
琴雯站起身，绕到年轻人身后。“你在看摄像头。是不是有人告诉你，说什么都会被监听？”
年轻人脖颈僵直。
“我换个问题。”琴雯的声音低了几分，“你们老板有没有告诉过你们，失败的代价是什么？”
琴雯顿了顿，注视着他后脑勺的轮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对方手里？”
这句话落下，屋内气氛悄然变化。一人呼吸略显急促，另一人微微偏头，似在观察同伴反应。
但依旧无人开口。
琴雯回到桌前，拎起包。“把他们带回关押室，轮流隔离，禁止交流。”
走出审讯室，她靠在墙上，闭目片刻。林特助递来一瓶水，她摆手谢绝。
“他们受过专业训练。”林特助说，“不是普通的打手，而是有组织的行动团队。”
“我知道。”琴雯睁开眼，“能在新加坡调动这样的人手，还能让他们闭嘴到底……背后必然有强大势力支撑。”
林特助点头。“我已经追查了他们的资金流向，全是空壳账户，源头断得干干净净。”
琴雯转身走向楼梯间，步伐加快。林特助紧随其后。
“我们漏了一个人。”琴雯说。
“谁？”
“黄俊宇。”
林特助脚步一顿。
琴雯停下，望向楼梯上方的应急灯。“他是新加坡地下势力的实际掌控者。医院、酒吧、交通、安保系统，处处都有他的影子。这些人能精准掌握苏周出院的时间，还能混进接送车队……没有内部配合，根本做不到。”
琴雯转身走下楼梯，脚步愈发坚定。“我要立刻见陈警官安排的新加坡线人。”
“现在？”
“现在。”
线人办公地点位于一栋老旧写字楼内，三十多岁，短发，穿着格子衬衫。见到琴雯，他立即起身，递出一份文件。
“这是四人的基本资料。前科记录干净，但背景调查显示，其中三人曾在东南亚某国服役，隶属于非正规军事组织。”
“难怪心理素质这么强。”琴雯接过文件，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