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厂的职工们在生产间外站位随意,多数人都是姿态轻松。
三三两两或者数人围拢一圈乃至单独一人的都有。
有两个看上去岁数大一些的,正慢条斯理的拿着一条烟纸慢慢的卷烟。
酒厂的生产间必然是要禁明火的,所以他们抓紧还没开始上班的时间,先在外头吞云吐雾一番。
有一个人被红缨注意到,是因为,他一直在用手抠工作服的上衣右口袋。
酒厂的工作服上衣两个口袋,就在腰间,一左一右是对称的。红缨就看那人站在那里,时不时的就抬手摸两下右边口袋。
红缨觉得奇怪就看了下,发现他的兜里,放着一盒火柴。
放火柴没什么,有吸烟习惯的人一般兜里都有火柴备用。
但是红缨又在他身上扫了一圈,他身上根本没有烟叶子!
这个年月,能抽烟的,多数都是自己家种一些烟草,等打了烟叶子,然后弄些纸,裁成纸条,然后随身装点烟叶子,想抽的时候,自己用纸卷上烟叶子抽。
香烟不是没有,但是寻常人家根本买不起。
先不说别的,香烟劵就不是谁都能弄得到的!
这个人,浑身上下的表情都透露着一种紧张,他身上没有烟,却带着火柴。
这就让红缨不得不多想。
就在红缨还在暗暗观察那个人的时候,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儿拎着个铜锣从生产间旁边的一个小房子里走出来。
他拿着小锤,照着铜锣就是“当当当当”的一通敲。
这显然是上工的信号。
只见刚刚还在外头闲散站立聊天扯皮的酒厂工人们,还是说笑着往生产间里走。
有些烟没吸完的,直接掐灭,然后边往车间走,边把剩下没吸的半段夹到了耳朵上。
那个兜里揣着火柴的男人,在原地愣怔了下,然后低着头,慢慢的也往生产间走去。
“那边,有个男的好像不大对劲。”红缨看着那人走进了生产间,轻声跟姜稳说。
“怎么了?”
“他带着火柴进去的,他身上没有烟,却有火柴。他的表情行为也不太对,给我感觉他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你说,这人不会是要放火吧?”
“要不,咱们想法子混进去看看?”
姜稳正说着,红缨突然转头看向厂门口方向。
那边正有一个中年男人拎着个公文包走过来。
“是你们几个要买酒吗?”中年男人走进了之后,看了看红缨姜稳,又看了看不远处的李单跟另一名公安。
姜稳闻言,点头说:
“对,你好,同志怎么称呼。”
“我叫侯庭,是卢记酒厂的销售主任。”侯庭说着,又看了看李单,“你们也是来买酒的?”
李单点头。
“那你们跟我来吧。”
侯庭说着就往那个销售科的办公室走。
五个人进了办公室,姜稳先一步对侯庭伸出手:
“你好,侯主任,我是集县来的,我叫王政。这是我爱人刘樱。”
红缨面色不变的听着姜稳胡说八道,然后跟在姜稳后边,跟侯庭握了个手。
很好,这个侯庭跟长谷康达不是一伙儿的,他确实就是个销售科主任,除了吃点回扣,没干过别的天怒人怨伤天害理的事情。
另一边李单也是编了身份,跟姜稳都编了个要购买酒水的理由,然后开始跟侯庭询问价格等等事情。
顺便问问酒厂其他情况。
主任办公室有两坛子酒厂的样品,侯庭还很认真的盛了酒水出来,让几人尝尝,以证明他们酒厂的酒水质量很好,值他说的价格。
红缨随意的碰了碰屋子里的椅子,茶杯,酒坛子读取上边的信息。
不过红缨很快把精神力散开去看生产间那边的情况。
她一直惦记着那个揣着火柴进去的男人。
生产间是很大一片的联排房屋,每间房屋的职能不同,细化分为清洗室,发酵间,蒸馏室,窖藏室等等。
那个红缨觉得不对劲的男人是在发酵间干活儿的。
就见他拿着个一个长柄的铲子,不停的在一个大桶中搅拌。时不时的,还会把一旁桶里的发酵物倒进大桶中。
他旁边,有个刚刚红缨见过在室外抽烟的上了些年纪的老头儿正时不时的给他指点。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这边姜稳李单跟销售主任的对话也基本上进行到了尾声。
俩人不是真的要买酒啊,不过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才伪装一下。
继续谈下去,他们也不会真的给这个酒厂下单。
不过在结束谈话以前,李单问了下,卢厂长今天会不会来?
侯庭倒是对这个问题不太在意。
毕竟有些人买酒,是希望跟厂长见一面,总觉得如果能跟厂长搞好关系,说不定买酒价格会更优惠呢?
所以这功夫也认真回答:
“卢厂长的话,今天你们可能见不到,他这两天可能要出趟远门。”
“哦?卢厂长要去哪里出远门?”
“听说是要去京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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