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清晨空气清冽,阳光穿透薄雾,洒在金黄湖面上,很是漂亮。
然而,这绝美的景色却无法温暖别墅内冰冷的气氛。
唐聿礼第二天一早便回到了别墅。
他刻意放轻脚步,走进餐厅时,却意外地看到林笙正坐在餐桌前,小口地吃着早餐。
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神情却不再是昨日的激动和抗拒,而是一种平静。
这一幕让唐聿礼阴郁的心情瞬间明朗了不少。
他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语气刻意放得温和:“笙笙,昨晚休息得怎么样?看起来气色好了一些。”
他一边说,一边示意佣人添一副餐具,准备陪她一起吃早餐。
林笙握着勺子的手微不可察地紧了紧,但很快又松开。
她抬起眼,看向唐聿礼,眼神里没有了昨天的恨意,只剩下一种疲惫的疏离,她轻声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昨天,我情绪太激动了,说了些过分的话,对不起。”
这句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唐聿礼微微一怔,随即心中涌起一阵巨大的喜悦和满足。
他的笙笙还是懂事的,只要给她时间,她总会明白他的苦心。
唐聿礼不禁放柔了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没关系,笙笙,我理解你,突然换环境,是需要时间适应,我们之间,永远不需要说对不起。”
他试图去握她的手,林笙却巧妙地借着喝水的动作避开了。
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情绪,用更轻的声音说:“这里……很美,也很安静。”
“你喜欢就好。”唐聿礼的笑容加深:“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们可以经常去湖边散步,去山上滑雪,这里的生活会很惬意。”
他一边描绘着未来,一边仔细观察着林笙的反应。
林笙沉默地听着,没有附和,但也没有反驳。
直到早餐快结束时,她才像是鼓足了勇气,再次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请求:“哥……我的手机……能不能还给我?我想……给小初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这么久联系不上,她一定会害怕的……”
听到“小初”和“打电话”,唐聿礼脸上的笑容瞬间淡去了几分,目光扫过林笙的脸,试图分辨她这话里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他不动声色地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笙笙,你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彻底远离国内的纷扰,小初有周家照顾,不会有事,打电话只会让她更想你,也影响你的情绪,等你身体彻底好了,情绪稳定下来,我们再考虑联系的事情,好吗?”
林笙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他不会这么轻易放松警惕。
她眼底刚刚燃起的一丝微弱的光瞬间黯淡下去,重新低下头,不再说话,刚刚缓和的气氛再次凝固起来。
唐聿礼看着她这副样子,心中烦躁渐起,但强忍着没有发作。
他放下餐巾,起身道:“我还有些公事要处理,你在家好好休息,如果想出去走走,可以让佣人陪你到花园里转转,但别走远,山上风大,你身体还虚。”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餐厅,步伐比来时沉重了几分。
回到书房,唐聿礼脸上的温和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商人的冷峻。
他拿起加密电话,打给国内的秘书。
“周祈年和顾衍到瑞士了?”他直接问道,声音冰冷。
“是的,唐总,他们昨天抵达苏黎世,入住了一家酒店,我们的人正在盯着,但目前看来,他们还没有明确的方向,像是在盲目寻找。”
“盯紧他们。特别是周祈年,他能力不小,别让他找到任何线索。另外,”
唐聿礼顿了顿,手指敲击着桌面:“给林笙办理移民身份的事情,加快进度,不惜一切代价,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结果。”
“明白,唐总。”
挂了电话,唐聿礼的目光落在书桌日历上一个被红笔圈起的日期上,那是他心中默定的、与林笙“重新开始”举行婚礼的日子。
看着那个日子,他眼中的阴鸷才稍稍散去,泛起一丝扭曲的暖意。
快了,就快了,只要处理好这些麻烦,笙笙永远都会是他的。
与此同时,苏黎世市区的一家高级酒店套房内。
周祈年站在落地窗前,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眉头紧锁。
一夜未眠,他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更添几分憔悴和冷硬。
顾衍的那位朋友,一位在当地经营贸易公司的华人陈先生,刚刚介绍完情况:“……圣莫里茨那边是顶级富豪和名流的聚集地,隐私保护极好,很多房产并不公开登记在个人名下,而是通过离岸公司或基金会持有,想查具体业主信息,非常困难,而且,那些顶级社区安保严密,非业主或未经邀请,连大门都进不去,需要验资或者有内部人引荐。”
周祈年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淡淡地问:“验资标准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