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福客栈的门板刚被晨露打湿,门轴就发出了堪比杀猪般的吱呀声。
佟湘玉正用她那标志性的兰花指捏着账本,突然从柜台后弹起来,眼珠子瞪得比莫小贝偷藏的糖葫芦还圆。
“额滴神啊!这大清早的,门板要造反不成?”佟湘玉捂着心口直拍,鬓角的珠花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
白展堂叼着根没点燃的旱烟,慢悠悠地从楼梯上晃下来,脚刚沾地就被门槛绊了个趔趄。“我说掌柜的,您这一惊一乍的,再把客人吓跑了——”话音还飘在半空,他整个人突然定住,烟杆“啪嗒”掉在地上,“这……这是哪儿来的孔雀成精了?”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客栈门槛上坐着个身穿石青色圆领窄袖袍的男人,袍子上用金线绣着缠枝牡丹,腰间玉带扣着块鸽子蛋大的羊脂玉,偏偏头顶歪着顶幞头,脸上还沾着草屑,正一脸茫然地戳着自己的衣摆。
“我的个乖乖,这行头,怕不是哪个王府的公子哥迷路了?”李大嘴端着刚出锅的馒头从后厨钻出来,手里的托盘“哐当”砸在桌上,热乎气腾得他满脸通红,“我说这位爷,您这是从哪个戏台子跑出来的?道具组不管饭啊?”
那人慢悠悠抬起头,眉骨高耸,眼窝微陷,鼻梁挺直得像被墨斗量过,偏偏嘴唇薄得像片柳叶,组合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俊逸。他眨了眨眼,声音带着点江南水汽般的软糯:“此乃何处?朕……我为何会在此地?”
“哟呵,还‘朕’上了?”郭芙蓉正挽着袖子擦桌子,闻言“噗嗤”笑出声,手里的抹布甩得像流星锤,“我说这位‘陛下’,您这是微服私访到沟里去了?”
吕秀才连忙拉住她的胳膊,文绉绉地拱手:“这位先生莫怪,内子心直口快。在下吕轻侯,敢问先生高姓大名?从何而来?”
“朕……赵某,名佶。”那人似乎还没回过神,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花纹,“方才正在御花园赏画,忽觉一阵风过,再睁眼便到了此处。”
“赵佶?”晏辰刚从里屋出来,闻言挑了挑眉,伸手揽住正踮脚张望的阿楚,指尖在她腰侧轻轻挠了挠,“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耳熟?难道是哪个流量明星的艺名?”
阿楚被他挠得咯咯笑,反手拍开他的手,嘟着嘴凑近看:“我瞅瞅,这气质,这穿搭,怕不是从哪个古装剧片场跑出来的吧?我说帅哥,你这戏服租一天多少钱?链接发我呗,我家晏辰穿上肯定比你帅!”
晏辰低头在她耳边吹了口气,声音压得暧昧:“哦?那你想不想看看我穿‘皇帝的新衣’?”
阿楚脸颊一红,伸手掐了把他的胳膊,却笑得眉眼弯弯:“死鬼,说什么虎狼之词呢?当心被和谐。不过……晚上可以私下探讨一下,嘿嘿。”她说着眨了眨眼,做了个鬼脸。
“咳咳!”铁蛋突然清了清嗓子,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折扇,有模有样地扇着,“我说二位,当着这么多‘家人们’的面,注意点影响行不?”他说着朝傻妞抛了个媚眼,“还是我家傻妞好,端庄贤淑,不像某些人,整天把‘少儿不宜’挂在嘴边。”
傻妞嘴角弯起浅浅的笑意,伸手帮他理了理并不存在的衣领:“就你嘴甜。不过这位先生看着不像演戏的,他袖口的针脚是苏绣的双面绣,现在很少有人会做了。”
“哟,傻妞还懂这个?”佟湘玉凑过来,眯着眼打量赵佶的袍子,“啧啧,这料子,这手艺,怕是得值半个客栈了。我说赵先生,您这是遇上劫道的了?还是被人贩子拐了?”
赵佶听得一脸懵逼,茫然地看向四周:“诸位所言,朕……我一句也听不懂。何为‘流量明星’?何为‘链接’?又何为‘人贩子’?”
【哈哈哈皇上懵逼现场太可爱了】
【这是宋徽宗吧!看这气质,这爱好(赏画),错不了!】
【我的天!节目组下血本了,请的群演也太像了吧!】
【掌柜的还是这么财迷,开口就是半个客栈】
【老白刚才那表情,笑死我了,活像见了鬼】
【阿楚晏辰又开始了,这波狗粮我先干为敬】
阿楚举着手机对准赵佶,屏幕上的弹幕刷得飞快。她笑嘻嘻地晃了晃手机:“赵先生,给你看个好东西。这叫手机,相当于千里眼顺风耳,现在有好多‘家人们’在看你呢。”
赵佶盯着那块发光的小方块,瞳孔猛地收缩,伸手就要去摸:“此乃何种法器?竟能聚气成影?”
“小心!”晏辰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揽住阿楚的腰往旁边带了带,“这玩意儿娇贵得很,摔了可是要心疼死的——当然,没心疼你心疼。”他朝阿楚挤了挤眼,惹得她笑着捶了他一下。
“我说你们俩,打情骂俏能不能分个场合?”郭芙蓉抱着胳膊哼了一声,突然一拍大腿,“哎对了!他刚才说在御花园赏画,还自称‘朕’,该不会真是个皇帝吧?”
白展堂突然一个箭步冲过去,伸手就想点赵佶的穴,却被铁蛋像拎小鸡似的提了起来。“白大哥,动手动脚的可不好。”铁蛋笑眯眯地把他放在地上,“我家主子说了,要文明观‘星’,哦不,观‘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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