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轩的辣椒丛蔫头耷脑的,连最精神的那棵彩虹椒都垂了叶尖 —— 自从春喜被抓,翠妃就把自己关在内殿,连床都没怎么下。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屋里只点了盏小灯,昏昏暗暗的,比现代没交电费的出租屋还压抑。桌上摆着的甜椒包子凉得发硬,粥碗里的米粒都结了块,春喜之前绣的辣椒帕子掉在地上,沾了点灰尘,也没人捡。
“娘娘,您多少吃点吧?” 小禄子端着重新热好的甜椒粥,站在床边,声音放得极轻,生怕吵到翠妃。他胳膊上的伤还没好,绷带渗着点药渍,看着比床上的人还没精神,“春喜姑娘要是知道您不吃不喝,肯定会担心的。”
翠妃面朝里躺着,背对着他,声音闷得像裹了层棉花:“吃不下去,一想到春喜在景仁宫柴房里受委屈,我就心口堵得慌。” 她翻了个身,眼睛红肿得像刚被辣椒辣过,眼底的青黑比之前喝助眠药时还重,“小禄子,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护不住 —— 小德子被绑,春喜被抓,我被禁足像只笼中鸟,什么都做不了。”
小禄子赶紧把粥碗放在床头矮几上,蹲下来劝:“娘娘别这么说!您已经做得很好了!要不是您推行新政,咱们这些下人还在天天跪请安;要不是您警惕,弘昼早就被景仁宫的人骗了!景仁宫是太卑鄙,用的全是阴招,不是您没用!”
“可阴招管用啊。” 翠妃扯了扯嘴角,想笑却比哭还难看,“改账、下毒、绑人、禁足、抓宫女,他们把宫斗剧本库全翻遍了吧?我这剧情比现代狗血剧还虐 —— 主角没金手指就算了,还天天被反派按在地上摩擦,连个反击的机会都没有,这班我是真不想上了!”
她摸出枕头下的辣椒形状布偶 —— 是弘昼之前送她的,耳朵都被揉掉了一角,“你说我当初要是没穿越过来,是不是就不用遭这份罪?在现代好歹能点外卖、刷剧、跳广场舞,哪用天天担心被下毒、被栽赃,连睡个安稳觉都难?”
正说着,外间传来华妃的脚步声,带着股风风火火的气息 —— 她掀开帘子走进来,手里攥着个油纸包,里面是刚从宫外买的特辣辣酱,一进门就嚷嚷:“翠妃!你再躺下去,床板都要被你躺出坑了!我给你带了特辣辣酱,拌包子吃,保准你吃了精神头就来!”
看见翠妃蔫蔫的样子,华妃的声音瞬间放软,把辣酱放在矮几上,坐在床边:“我知道春喜被抓你难受,可你不能垮啊!春喜还等着咱们救,小德子还在景仁宫,弘昼还需要你护着,你要是躺平了,景仁宫的人不得笑疯?”
翠妃瞥了眼辣酱,没动:“救?怎么救?我被禁足,你去硬闯会被抓,端嫔去太医院找李医士也没消息,淳常在连风筝都传不了信,咱们现在就是‘咸鱼队’,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谁说没有?” 端嫔提着竹篮走进来,里面装着几颗新鲜的彩虹椒,还有一包安神草药,“我刚从太医院打听来,李医士明天会以‘给景仁宫侍卫看病’为由,去柴房附近!我把这个给了他,让他偷偷塞给春喜 ——” 她掏出颗小小的彩虹椒护身符,上面刻着个 “安” 字,“这是用艾草和薄荷做的,能提神,还能让春喜知道咱们没放弃她。”
翠妃终于坐起身,靠在床头,接过护身符 —— 小小的护身符还带着阳光的温度,她捏在手里,心里像被塞进了颗温乎的甜椒包子,稍微暖了点。“李医士能行吗?景仁宫看管那么严,别连累他。”
“放心!李医士欠咱们人情 —— 上次他被景仁宫绑了,是咱们救的他!” 端嫔把彩虹椒放在桌上,“我还测了御膳房送来的水,这次没毒,你多少喝点粥,不然身子垮了,怎么跟景仁宫斗?”
小禄子赶紧趁热把甜椒粥端过来,华妃还主动帮翠妃拌了点辣酱,红通通的辣油裹着米粒,看着就有食欲。翠妃拿起勺子,尝了一口 —— 辣劲瞬间冲上来,呛得她直咳嗽,眼泪却跟着流了下来,不是因为辣,是因为心里的委屈终于有了个出口。
“你看,辣劲一上来,是不是就好受点了?” 华妃拍着她的背,笑着说,“咱们现代姑娘哪有那么容易垮?加班加到凌晨都能扛,这点宫斗算什么?大不了就跟她们耗,看谁耗得过谁!”
翠妃抹了把眼泪,又喝了口粥,终于有了点精神:“你说得对,耗也要耗下去。可我现在被禁足,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春喜受苦,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 端嫔从竹篮里掏出张纸,上面画着景仁宫的简易地图,“李医士说,景仁宫柴房有个密道,能通到御花园 —— 春喜要是能找到密道,说不定能逃出来!咱们可以让弘昼明天去御花园‘玩’,趁机在密道出口放些吃的和水,帮春喜逃出来!”
“弘昼?” 翠妃心里一动,“可他还小,要是被景仁宫的人发现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