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轩的晨雾还没散尽,苏晓晓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 —— 小禄子顶着一头露水,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情报纸,脸色白得像被霜打了的甜椒苗,连闯内殿时都忘了要先通报,活像现代职场里撞见老板裁员通知的慌张下属。
“娘娘!出大事了!” 小禄子的声音发颤,情报纸在手里抖个不停,“前朝…… 前朝早朝时,周大人又递了奏折,说您的新政‘账目不清,恐有贪腐’,还请陛下下旨查碎玉轩的开支账本!陛下…… 陛下居然没反对,默认了!”
“默认查账?” 苏晓晓刚撑着身子坐起来,听到这话瞬间僵住,手里的薄荷茶碗 “哐当” 撞在床头,茶水洒了半床。她盯着小禄子手里的情报纸,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写着 “帝默允查翠妃新政账”,每个字都像根小辣椒,扎得她眼睛发疼,“陛下怎么会默认?之前他不是还压下了周大人的弹劾吗?怎么突然就同意查账了?”
小禄子赶紧凑到床边,压低声音:“老奴从李德全那儿打听来的,皇后娘娘昨天去御书房见了陛下,说‘新政开支不明,恐遭前朝非议,不如查账自证清白’,还说‘这是为了翠贵妃好,免得被人说闲话’。陛下犹豫了半天,最后就…… 就默认了,让户部和内务府一起查碎玉轩近三个月的开支!”
“为了我好?” 苏晓晓气笑了,笑声里带着点自嘲,“皇后这话说得比御膳房的甜椒包子还虚 —— 查账哪是为我好,分明是想找借口说我‘贪国库银子’!我推行新政用的全是自己的月例,连扫盲班的笔墨纸砚都是我让人从宫外买的,哪来的‘账目不清’?这查账跟现代公司年审似的,明明没做错事,却要被翻来覆去查,还没加班费,简直离谱!”
春喜端着洗脸水进来,听见 “查账” 两个字,手里的铜盆差点脱手:“娘娘,这可怎么办?要是内务府的人被景仁宫收买,故意改账本,说您花了国库的钱,那可就说不清了!上次御药房换药、人参泡毒水,他们什么事做不出来?”
“怕就怕这个!” 苏晓晓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心里像塞进了团乱麻 —— 之前皇帝的第一次质疑已经让她慌了阵脚,现在又来个 “查账”,这哪是查开支,分明是查她在皇帝心里的 “信任额度”。她想起之前给皇帝送甜椒包子时,他还笑着说 “你的新政是后宫清流”,怎么才过没多久,就从 “清流” 变成 “待查对象” 了?
正琢磨着,华妃踩着红裙闯进来,手里还攥着个没啃完的辣椒夹馍,一进门就嚷嚷:“翠妃!你听说没?皇帝居然同意查你账本!周大人那老顽固在朝堂上都快蹦起来了,说什么‘肃清宫闱贪腐’,我看他就是景仁宫的狗腿子!”
华妃把夹馍往桌上一放,金步摇撞得叮铃响:“我刚让人去户部打听,负责查账的是周大人的门生李主事,这小子跟景仁宫走得近,上次还帮着皇后改过节度使的奏折!让他查账,跟让狐狸看鸡窝有什么区别?说不定账本还没查,就先被他改得‘漏洞百出’!”
“李主事?” 苏晓晓心里一沉,赶紧让春喜把碎玉轩的账本抱过来 —— 那是她亲手记的新政开支,从扫盲班的笔墨费到改善伙食的辣椒钱,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还贴了对应的票据,比如从宫外买纸的收据、给御膳房补辣椒钱的字条,比现代公司的报销单还规整。
她翻着账本,手指划过 “三月:买彩虹椒苗五两(自付)”“四月:扫盲班笔墨三两(月例支出)” 的字迹,心里又气又委屈:“你看这账本,哪一笔用了国库的钱?我连太医院省下来的药费都记在上面,生怕有人说闲话。现在倒好,陛下一句话,就要让别人来查我的账,这不是明摆着信不过我吗?”
端嫔提着竹篮走进来,里面装着刚测过毒的彩虹椒和几包安神草药,听说查账的事,脸色也凝重起来:“姐姐,这事没那么简单。陛下默认查账,一方面是被皇后和周大人逼得没办法,另一方面…… 恐怕也是想看看你的新政到底有没有‘猫腻’。毕竟前朝大臣盯得紧,他要是一味护着你,会被说‘偏袒后宫’。”
“可他也该信我啊!” 苏晓晓把账本摔在桌上,声音有点发颤,“我入宫这么久,什么时候做过贪腐的事?上次桂花糕藏针、萝卜泥下毒,我都没怨过陛下,现在他居然因为别人几句话,就同意查我的账,这信任裂痕也太大了,比御花园的假山洞裂缝还难补!”
弘昼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穿着件小袄从里间跑出来,看见大家脸色不好,奶声奶气地问:“额娘,你们怎么了?是账本不好看吗?我帮你画辣椒好不好?辣椒能‘打跑’坏人!”
苏晓晓蹲下来,摸了摸儿子的头,心里又暖又酸:“娘没事,就是有点烦心事。弘昼乖,去跟春喜姐姐玩,额娘处理完事情就陪你做辣椒布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