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的蒸汽正浓,牛油火锅的香味混着二荆条的辣气飘得满宫都是。王师傅正蹲在灶台前炒辣椒底料,红油 “滋滋” 冒泡,溅在围裙上烫出小点点,他却浑然不觉 —— 今早刚从试验田摘的爆油椒要趁鲜入锅,晚了辣油就不香了。
“王师傅,加把劲!陛下晌午要吃鸳鸯锅,辣锅得够劲!” 小禄子捧着个瓷碗跑进来,碗里装着刚切好的嫩牛肉,日记本揣在怀里硌得慌,“对了,码头刚送来消息,说有个南洋来的信使,非要见翠妃娘娘,还说带了‘蛇王的礼物’。”
“南洋信使?” 王师傅手里的炒勺顿了顿,辣椒末撒了一地,“该不会又是来耍花招的吧?上次那个使者,被咱们的喷嚏粉呛得直哭,这次别又带什么毒玩意儿!”
苏晓晓刚从辣椒仓库回来,绿裙裙摆沾了点苗土,手里还攥着串没成熟的爆油椒,听见这话皱起眉:“带他去偏殿,我去看看 —— 芦花鸡,跟我走,别让他耍花样。”
芦花鸡 “咯咯” 应了声,扑棱着翅膀落在她肩头,金牌子叮铃叮铃响,活像挂了两串小辣椒铃铛。刚走到偏殿门口,就闻见股奇怪的味道 —— 南洋香料混着股腥气,像蛇身上的味道,让人心里发毛。
殿里站着个穿黑袍的汉子,脸蒙在黑布下,只露出双浑浊的眼睛,手里捧着个黑漆木盒,盒角雕着蛇缠辣椒的图腾,和 “金蛇号” 上的标记一模一样。见苏晓晓进来,他没行礼,反而把木盒往桌上一放,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木头:“蛇王大人让我带话,这是给大清的‘警告’,要是三日内不交出抗病害秘方和爆油椒苗,后果自负。”
苏晓晓没碰木盒,反而让小禄子去拿双竹手套 —— 上次吃了痒痒椒籽的亏,现在见着南洋人的东西,都得防着三分。小禄子刚戴上手套,伸手去开盒,芦花鸡突然 “咯咯” 叫着扑过去,用嘴啄他的手,金牌子撞得手套 “啪” 响,像是在提醒什么。
“等等!” 苏晓晓赶紧拦住,让李太医过来检查。李太医捧着木盒闻了闻,又用银针探了探,脸色瞬间白了:“娘娘!这盒子上涂了‘蛇涎毒’,碰着皮肤会红肿,要是渗进伤口,半个时辰就会发麻!”
黑袍汉子冷笑一声:“算你们识相。不过这毒只涂在盒外,里面的‘礼物’,才是真让你们头疼的。”
李太医用特制的银钩打开木盒,里面没什么宝贝,只有张泛黄的布画,卷得严严实实,还缠着根黑绳 —— 绳子上绣着蛇形花纹,一看就没安好心。小禄子小心翼翼地展开布画,刚看一眼就倒吸口凉气,手里的日记本 “啪” 地掉在地上:“这、这是……”
布画上画的是京城,可景象却让人头皮发麻:紫禁城的城楼被辣椒藤缠得严严实实,飞檐上挂着串比水桶还粗的红辣椒,辣油顺着瓦片往下流,把护城河染成了橘红色;街上的百姓有的抱着脑袋躲 “辣椒雨”,有的手里攥着发黑的毒苗哭,连太和殿的龙椅上,都盘着条吐信的蛇,蛇嘴里叼着颗火焰椒;最触目惊心的是右下角,写着行南洋文字,旁边画着个沙漏,沙漏底下标着 “三日”—— 显然是给他们的期限。
“好狠的心思!” 华妃不知何时也来了,红裙在布画前晃得像团火,金步摇撞得叮铃响,“这南洋王是想把京城变成辣椒坟!真当咱们大清没人了?”
太后拄着辣椒拐杖走进来,眯着眼看了半天布画,突然指着城楼旁的辣椒苗:“哀家认得这苗,是之前在‘金蛇号’上搜出的毒苗,能让周围的植物全枯死 —— 他要是真把这苗种在京城外,用不了半个月,咱们的辣椒田就全完了!”
王师傅凑过来,手指在布画上的辣椒藤旁比划:“娘娘您看,这藤上还画着小油珠,像极了我的爆油椒,可颜色是黑的 —— 肯定是他们想仿咱们的反制苗,结果弄出了毒油苗,这油要是溅在身上,怕是比痒痒椒还厉害!”
苏晓晓拿起布画,对着阳光照了照,突然发现布的边缘有细小的纹路,像是用特殊墨水画的。她让人取来辣椒水,蘸了点往纹路上抹 —— 奇迹发生了!原本模糊的纹路渐渐显形,竟是张简易的地图,标着京城外的三处地点:城西破庙、南郊辣椒田、天津卫港口,每个地点旁边都画着蛇形标记,和黑袍汉子盒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他们的进攻路线!” 小禄子捡起日记本,飞快地记下来,笔尖都在抖,“破庙是交易点,南郊田是种毒苗的地方,港口是运苗的通道 —— 他们想三面夹击!”
黑袍汉子见秘密被识破,突然往嘴里塞了个东西,嘴角瞬间流出黑血,眼睛瞪得大大的,没了气息 —— 又是南洋的 “辣死你” 毒药,和上次那个红裙女人用的一样。李太医检查了他的尸体,从他的靴子里搜出个小瓷瓶,里面装着些黑色的粉末:“是‘枯根散’的变种,比之前的毒十倍,撒在土里,能让辣椒苗三天内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