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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英雄改变历史?等等,我先逝逝 第316章 新亭晨雾迎逆劭,庆之骑军列凿阵

元嘉三十二年四月的新亭晨雾,像被血水浸透的棉絮,沉甸甸压在秦淮河两岸。

水汽裹着昨夜未散的硝烟,在粮车阵的榆木辕杆上凝成细碎的冰珠,被初升的朝阳一照,泛着冷冽的光,像极了即将溅落的血滴。

营垒东侧的落星山后,竹林深处静得只剩箭羽摩擦箭囊的轻响 —— 沈庆之的两千骑军已在此列阵,玄甲上的露水顺着甲叶缝隙往下淌,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映出竹影与甲胄的斑驳叠影。

秦淮河对岸的官道上,一列黑色方阵正缓缓推进。

最前排的长槊如林,丈二的槊杆在雾中若隐若现,槊尖的红缨随着步伐轻晃,像极了索命的血珠。

方阵正中的 “刘” 字大旗歪歪斜斜,旗面被风扯得变形,旗下的刘劭身着明黄色龙袍,却反常地披了件玄铁重甲,甲叶边缘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污。

他腰间悬着的狼头刀格外惹眼 —— 那是刘宋开国皇帝刘裕的遗物,刀柄上的金鹰纹已被摩挲得发亮,刀鞘却新添了几道深痕,显然是弑父那晚仓促抢夺时留下的。

“逆贼刘骏竟敢造反!尔等助纣为虐,今日朕便代天惩罚尔等!” 刘劭的吼声穿透雾霭,却因过度紧张而微微发颤。

他握着狼头刀的右手不自觉收紧,手臂微颤,刀鞘撞在重甲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身后的萧斌前两日刚从新亭败逃,此刻虽强撑着站在前列,左胸甲叶上的箭孔仍在渗血,暗红的血渍顺着甲缝往下淌,在裤腿上积成深色的斑块。

他不敢与刘劭对视,只盯着脚下的碎石,眼神里藏着难掩的惧意 —— 当日被沈庆之的伏兵杀破胆,此刻再面对新亭的营垒,双腿早已发软。

新亭营垒内,柳元景坐镇中军的土台,指尖无意识地敲击案上的舆图。

舆图上的 “新亭” 二字被朱砂圈得醒目,刘劭大军的路线旁,密密麻麻标注着 “粮车阵”、“伏兵位”,墨迹还带着晨露的湿气。

他身旁的亲兵捧着一壶热茶,蒸汽在空气中慢慢凝成一柱白雾,柳元景却未动,目光始终锁在对岸的方阵上,甲胄领口的铜扣反射着微光,映出他沉稳的侧脸。

左翼的骑军阵中,沈庆之正低头检查马鞍的系带。

他的环首刀斜倚在身侧,刀背的旧痕在晨光中格外清晰 —— 那是元嘉北伐时与北魏骑兵厮杀留下的,此刻仍能隐隐看出当年劈砍的弧度。

“去告诉柳将军,” 沈庆之忽然抬头,对身旁的亲兵道,声音里带着岁月沉淀的沙哑,“按计划行事,让粮车阵先耗他们锐气。”

亲兵约莫二十出头,脸颊还带着青涩,闻言连忙拱手,转身时甲胄的铜环撞出轻响,脚步却有些急促,显然仍有些紧张。

沈庆之望着亲兵的背影,忽然抬手按住身旁一名年轻骑军的肩甲。

那士兵约莫十八九岁,玄甲上还沾着昨日训练的汗渍,紧握短斧的手青筋暴起,手臂却因过度兴奋而有些抽搐。

“莫慌,为将者当处变不惊!” 沈庆之的掌心带着老茧,拍在士兵肩上格外沉稳。

“记住我们跟飞虎军学的‘凿穿阵’—— 跟着我,保管能活着斩杀逆贼。”

士兵猛地抬头,眼中的慌乱褪去几分,用力点头:“老将军放心!某定不后退!”

骑军将士们纷纷侧目,不少老兵也跟着附和。

队列中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兵,甲胄左臂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旧伤,那是当年随沈庆之对抗拓跋焘时留下的勋章。

此刻他拍了拍年轻士兵的后背,笑道:“跟着老将军,错不了!当年咱们在关中在历城在彭城,比这凶险十倍的阵仗都闯过来了!”

“弟兄们!” 沈庆之忽然拔出环首刀,刀锋斜指地面,刀光在晨光中闪着冷冽的光。

“今日之战,不是为了某,也不是为了殿下,而是为了先帝打下的江山,是为了天下受苦的百姓!”

“刘劭此獠弑父篡位,残害忠良,这样的逆贼,人人得而诛之!某今日与你们同生共死,定要斩此逆贼,复中原!”

“斩逆贼!复中原!” 骑军将士齐声呐喊,声浪盖过秦淮河的涛声,震得营垒外的水鸟扑棱棱飞起。

翅尖溅落的水珠里,映着骑军们玄甲如墨的身影,甲胄上的旧痕、紧握兵器的手、眼中的怒火,在晨光中织成一幅悲壮的战图。

就在这时,秦淮河对岸传来一阵急促的号角声 —— 刘劭的先锋已发起冲锋。

三千宿卫列成密集的方阵,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前推进,长槊如林般刺向粮车阵。

“砰!” 第一柄长槊狠狠劈在粮车的榆木辕杆上,木屑飞溅,辕杆上的冰珠应声碎裂。

后续的宿卫接踵而至,长槊密集地刺向粮袋,有的粮袋被劈开一道大口子,粟米倾泻而出,在地面铺成金黄的 “陷阱”,踩上去的宿卫脚下一滑,立刻被粮车后的弓弩手瞄准。

“放箭!” 粮车阵后的弓弩手统领一声令下,三百名弓弩手同时半蹲,神臂弓拉成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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