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也不知道是心情不好,还是其他原因。
林秀秀今晚做的晚饭简直一言难尽,钱喜乐跟钱小满兄妹俩吃完一脸生无可恋的瘫在椅子上。
钱喜乐同情的看着钱小满,偷偷说道:“苦了你了,小满~”
钱小满此时已经放弃挣扎了,今晚上的饭菜竟然比之前的还要难吃。
林秀秀一脸尴尬的看向两人,今晚确实失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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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港岛。
丁坤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对屋里的小弟吩咐了一句:“我出去一趟,看好家。”
夜色中,丁坤开着那辆不算起眼的轿车,直接驶向了浅水湾方向。
他越想冯久的事情,越觉得是个机会,但他不敢擅自做主,想着去当面跟常威汇报。
管家听到门铃,跑到大门口看到是丁坤,有些意外,但还是恭敬地开了门。
“丁先生,这么晚了,您这是?”管家低声问道。
“有要紧事想见常生,麻烦通报一声。”丁坤客气的回道。
管家不敢怠慢,引着丁坤在客厅稍坐,自己转身上了楼。
没过多久,管家下来,对丁坤说道:“丁先生,威哥在书房等您。”
书房里,常威穿着一身舒适的居家服,正坐在书桌后看着一份文件,手边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红茶。
看到丁坤进来,他抬起头略带惊讶的问道:“老丁,这么晚过来,是场子那边出什么急事了?”
“常生~”丁坤没有回话,而是恭敬地喊了一声,在管家的示意下坐在了书桌对面的椅子上。
管家很快奉上一杯热茶,然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房门。
书房里只剩下两人,丁坤没有急着汇报,而是等房门彻底关紧后,才压低声音道:“威哥,不是场子的事,是东联社的冯久刚才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冯久?”常威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文件,显然对这个名字有些意外,“那个跟着吕跃搞粉档的东联社坐馆?他找你做什么?”
常威的记性极好,对于港岛各大帮派的核心人物和营生都有所了解。
丁坤见常威感兴趣,便不急不慌地将刚才电话的内容,以及他自己的分析和盘托出:“是的,\\他说好久不见,想约我出去饮杯茶,叙叙旧。”
丁坤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继续道:“我和他年轻时候是有些交情,但自从他抱上吕跃的大腿,就跟我们这些老朋友断了来往了。现在吕跃刚跑路,他就火急火燎地找上我,肯定是有事相求。”
常威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示意丁坤继续。
“我们都十几年没联系了,他能找我帮什么忙?”丁坤继续分析道,“无非就是钱,他冯久是吕跃的‘御用收租佬’,专门负责粉档生意,突然缺钱肯定是要去拿货。”
“来之前我让人打听了,他现在是被架在火上烤,跛豪、马家、向家都在逼他交货,他这是走投无路了,才想起我这个老朋友,想借钱救命。”
丁坤的分析条理清晰,直指核心。
常威听完,缓缓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端起红茶喝了一口,心中想道:“我这边刚让吕跃消失,他手底下最忠诚的收租佬就找到我头上求助,这世界有时候还真是小。”
他放下茶杯,看向丁坤,语气平淡的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冯久这条线,你觉得我们能碰吗?”
丁坤被常威这么一问,心脏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了几下。
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内心最真实,也最贪婪的想法说了出来:
“常生,毒这门生意,来钱太快了,那可是真正的金山银海。吕跃当年就是靠着这条线,才能那么风光。现在他倒了,如果我们能通过冯久,拿下吕跃原来的那份份额,甚至…整个吞下东联社的渠道…”
“那我们以后就真的吃喝不愁,势力也能急速膨胀,到时候,什么跛豪、马家、向家,都得看我们的脸色!”
然而,丁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常威抬手打断了。
常威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
“阿坤,记住我的话,并且告诉下面所有的兄弟。
毒,绝对不能碰!
一丝一毫都不行!
这是铁律!”
丁坤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脸上的兴奋和贪婪也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错愕和不解。
“威…威哥?为什么?这钱…”
“这钱烫手,而且沾血,沾的是断子绝孙的血~!”常威的语气斩钉截铁,“你以为吕跃为什么倒得这么快?”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缓缓说道:“港督府那边早就想整顿治安,目前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查鬼佬身上,因为吕跃的突然跑路,他们估计会把计划提前。”
常威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丁坤身上,说道:“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这些靠着毒品发家的,没多少好日子了,风暴很快就要来,谁碰谁死,而且会死得很惨!”
丁坤听着常威的话,看着他那无比认真的表情,心中的贪念如同被一盆冰水浇下,瞬间熄灭了大半。
他有些后怕的说道:“我…我明白了,回去我就找个理由回绝了冯久。”
“不。”常威却再次开口,“冯久这条线,我们还是要接触的。”
丁坤眼中充满困惑,问道:“威哥,您刚才不是说…”
“我说的是毒不能碰~”常威走回书桌后坐下,“但生意可以谈啊!冯久这些人,跟着吕跃这么多年,赚的黑心钱可不少,他们除了现金,最热衷于投资什么?”
丁坤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地皮,还有房产!”
“没错!”常威赞许地点点头,“吕跃倒台,冯久缺钱去拿货,咱们正好有机可趁。用远低于市价的钱,把他手里那些地皮、物业,全部吃下来。”
“高,实在是高!”丁坤由衷地佩服道,“我明天就去见冯久,探探他的口风。”
“嗯。”常威点点头,叮嘱道,“把握好分寸,告诉他我们对他的毒品生意毫无兴趣,只对不动产感兴趣。”
“价格往死里压,他现在没有多少选择余地。”
“我明白怎么做,你放心!”丁坤信心满满地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不打扰您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