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安生说是你亲生父亲让他来接你的？”
“没错，他是这样说的，否则我也不会跟他走。
他说因为我的亲生父亲知道我在那里过的并不好，就让他来带我走，他跟我保证无论我是什么样，他都不会退养我。
我当时有点半信半疑，为什么是他而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来接我？
他说因为我的父亲有难言之隐，没办法来接我，但是以后有合适的机会，他一定会来见我的。
我后来一想，跟他走也没有坏处，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反正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她一开始去到付安生那里，就是抱着捣乱的心思去的，什么亲生父亲委托他收养自己，她根本不相信。
骆珍并不喜欢她，她一早就看出来了。
她故意跟她对着干，看付安生会如何选。
没想到每次付安生都站在了她这边，为了她跟自己的妻子起冲突，甚至对妻子动手，这是她没想到的。
他还教会了她好多东西。
比如，以前她会把自己的喜好都表现在脸上，但他却教她，如果你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就不能让别人看穿你。
如果你想要对一个人不利，那在别人面前你就要加倍对他好，等他对你不设防的时候再对他下手，往往能够一击而中，而且别人还不会怀疑到你。
她学会了，也用了好几次。
比如在学校里，她嫉妒一个女孩子，她总是有穿不完的漂亮衣服，花不完的零花钱，还有各种漂亮头饰，全班的同学对她都是羡慕嫉妒恨。
他们都是表面上捧着她，背后说她的坏话。
只有她不仅人前对她好，人后对她也多加维护，她们成了最好的朋友。
那个女孩对她很大方，漂亮的裙子漂亮的头饰，只要她喜欢都会送给她，两人好的就像一个人似的。
所以，等她出事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想到是她做的。
慢慢的，她真的相信，付安生就是父亲给自己派来的救兵。
不过，她问过他好多次，她的亲生父亲是谁，可他只是说，到时候他会亲自告诉我。
“所以，你其实并没有见过你的亲生父亲？”
“不，我见过他。”付乐怡摇头。
“什么时候？”
“大概是在两年前吧，他来见了我一次。”
“付安生知道吗？”
“他不知道，父亲是背着他偷偷来见我的，他给了我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付安生的杀人视频，他说有了这个，付安生就不敢欺负我。
那时我才知道，付安生对我好，不过是因为他有把柄在我父亲手里，不得已而为之。
他做的那一切，都是父亲要他做的。
父亲说，他在做一件大事，如果做成了，他就会来接我，到时候，还有妈妈，我们就能生活在一起了。
可惜后来他没来。”
说到这里，付乐怡神色难得有些黯然。
“所以，视频其实不是你在付安生手机里看到的？”
“当然不是，是我放到他手机上又删掉的，就是为了有需要的时候甩锅给他。”
“那他是什么时候把其他坏孩子的视频交给你的？”
“不是父亲交给我的，其他坏孩子的视频是付安生交给我的。”
“他说我父亲有事不能来接我了，但是留了些东西给我，这些都是坏孩子，只要我有需要，他们就会乖乖听我的。”
“他有说你父亲因为什么不能来接你了吗？”
“没有说，不过我猜到了，可能父亲出事了。”
“坏孩子总共有几个？”
“就四个，包括付安生。”
只有四个嘛，苏小小不太相信。
“你们杀掉那几个女孩，究竟是为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试试那几个坏孩子听不听话。”
“四个坏孩子，为什么要杀六个？怎么挑选的目标？”姜建军见苏小小总算问到了正题，赶紧接上。
“其实有两个目标不是我选的，是他们自己选的，我就选了四个，就是看他们头上的发箍漂亮，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另外杀掉的两个，是他们自己想杀，我就只是帮他们把人带过来而已。”
“哼，别说的这么好听，只是把人带过来而已，你难道不知道，把她们带过来她们就会死？！
你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你是帮凶，或者应该说你是主谋！”
姜建军很生气，人命在她嘴里说出来，轻飘飘的一点分量都没有。
这个女孩，简直一点人性都没有。
“警察叔叔，主谋或者帮凶有什么区别吗？要判死刑吗？哦，好像我今年只有十五岁，判不了死刑的。”
付乐怡眨着无辜的大眼，看着姜建军，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你！”姜建军气的说不出话来。
“付乐怡，陈思思是谁杀的？”苏小小没受影响，继续问。
“陈思思是谁？”
“就是蒙舒的前妻。”
“我不知道，不是我做的。”
苏小小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付乐怡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几个坏孩子，知道是你在背后指挥吗？”苏小小继续问。
“不知道，他们如果知道，会把我杀了吧，他们可都是坏孩子，我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给他们。”
“那你都是怎么联络他们的？”
“付安生联络的，而我不过是受制于人的小可怜，跟他们一样。”
“蒙舒是你杀的吗？”
“苏姐姐，瞧你说的，我可从来没有杀过人，人都是他们杀的，我可不敢，我最多看看，蒙舒的死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就是放了一条蛇，他被蛇咬死，那是他倒霉。”
“所以，那些杀人的视频其实都是你拍的？”
“对啊，她们叫的可好听了，要是不录下来太可惜了。”
审讯室里和监控室里的人，看着付乐怡天真的笑脸，背后都升起一股凉意，他们无法想象，若是她长大，会变成什么样子。
审讯暂停，因为他们都需要消化一下。
几个人聚在了一起，苏小小开口，“你们看出问题来了吗？”
“什么问题？”众人都很茫然。
苏小小叹了口气，她有一种直觉，这个付乐怡并不是天生的恶魔，而是有人特意把她培养成了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