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朝圣国的第三日,一行人正走在一片开阔的谷地。谷中开满了淡黄色的野花,风过时掀起层层花浪,带着沁人心脾的清香。少年抱着陶盆,新苗的墨色叶片与世界树幼苗的金绿灵珠交相辉映,在花海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周卫国走在最前面,忽然停下脚步。他体内的世界树灵力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转,丹田中那株迷你灵树的第七片叶子彻底舒展,叶片上的纹路竟隐隐构成了“守护”二字。自雾隐山守护界心以来,他经历了望仙城的精怪之惑、观音禅院的伪佛之诡、朝圣国的妖道之争,心中对“守护”二字的理解愈发清晰——
守护不是一味杀戮,也不是无底线的宽恕;是在邪祟面前的雷霆手段,也是在善意面前的温柔包容;是明知前路凶险,却依旧选择挺身而出的担当。
“嗡——”
随着这缕明悟在心中扎根,周卫国的头顶突然泛起金绿光芒。光芒中,一株虚幻的灵树缓缓浮现,树干挺拔,枝叶舒展,正是他体内世界树的虚影,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这株“悟道树”悬浮在半空,洒下亿万道流光,落在谷地的野花上,那些花朵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结果,又化作新的种子,在风中散播,仿佛在演绎着生生不息的守护之道。
“这是……悟道了?”张三丰眼中闪过惊叹,“卫国竟在此时勘破大道,凝聚出悟道树!”
燕双鹰挠了挠头,虽不懂其中玄妙,却能感觉到那流光中的温暖力量:“周兄这是……变厉害了?”
少年抱着陶盆,新苗的叶片兴奋地抖动,朝着悟道树的方向伸展,仿佛在与那流光共鸣。
就在此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原本晴朗的天幕被厚重的云层覆盖,云层中翻滚着赤、橙、黄、绿、青、蓝、紫、白、黑九色霞光,却透着令人心悸的威压。雷声滚滚,如同天神的怒吼,九色劫云越聚越厚,最终化作一只巨大的眼睛,冷冷地俯瞰着谷地,目光精准地锁定在周卫国身上。
“是天道劫!”张三丰脸色骤变,木剑横握胸前,“悟道树凝聚,触动了天道秩序,它要将卫国视作变数,抹杀于萌芽!”
九色劫云乃是天道之力所化,专为清除可能颠覆现有秩序的存在而现。寻常修士遇之,十死无生,即便是仙尊级别的大能,也需倾尽全力才能渡劫。
燕双鹰将少年护在身后,重铁剑红光暴涨:“他娘的什么天道!周兄悟的是正道,凭什么要受这鸟劫!”
周卫国却缓缓抬头,望着天空中的九色劫云,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带着一种了然的平静。悟道树在他头顶轻轻摇曳,金绿流光与劫云的九色霞光遥遥相对,竟丝毫不落下风。
“我身负世界树传承,守护界心,安定仙凡,本就是顺应天道,何来变数之说?”周卫国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谷地,甚至穿透了滚滚雷声,“你若为秩序而来,当知守护亦是秩序的根基;你若为抹杀变数而来,那便错了——真正的变数,从不是守护之道,而是毁灭之心!”
“狂妄!”天空中的巨眼仿佛被激怒,一道九色雷霆如同神龙般劈下,带着撕裂天地的威势,直取周卫国头顶的悟道树。
“以我灵树为盾,护我道心不灭!”周卫国不退反进,双手结印。悟道树的金绿流光骤然凝聚,化作一面巨大的叶脉盾牌,盾牌上“守护”二字熠熠生辉。
“轰!”
九色雷霆劈在盾牌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谷地剧烈震颤,野花被狂风掀起,山石滚落,却在靠近周卫国三丈之内时,被悟道树的流光温柔地推开,没有伤及分毫。
叶脉盾牌剧烈摇晃,却始终没有破碎。金绿流光与九色雷霆碰撞、消融,竟在半空化作漫天光点,如同烟花般绚烂。
“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周卫国仰头大喝,眼中燃烧着熊熊战意,“我周卫国守护的,不仅是界心,是苍生,更是这天地间本该有的公道!纵然是天道之劫,我亦无惧!”
天空中的劫云翻滚得更加剧烈,九色霞光中浮现出无数兵器虚影——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密密麻麻,遮天蔽日,仿佛要将整个谷地都彻底碾碎。
“卫国!”张三丰木剑挥洒,太极图在周卫国身侧展开,“老道助你!”
燕双鹰重铁剑直指苍穹:“周兄,我陪你!”
少年将陶盆高举,新苗的墨色光芒与世界树幼苗的金绿灵珠汇入悟道树的流光中:“周大哥,我们都在!”
周卫国看着身边的伙伴,心中暖流涌动。他知道,自己并非孤身一人在对抗天道。这份并肩作战的情谊,这份彼此守护的信念,正是他悟道树最坚实的根基。
“天道若要阻我守护之道,那便破了这天道秩序!”周卫国体内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悟道树的虚影与他的身影渐渐重合,金绿光芒冲天而起,竟在九色劫云中央撕开一道口子。
“守护,不是顺从,是担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