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罡不待刘伯谦继续说下去,打断道:“大海风云变幻,确实有可能遇到风暴或其他意外,但宋青云跟随凤皇爷常年下南洋,这经验不可谓不丰富,手下水师也是天下精锐,应该能应付各种突发状况。伯谦,你多虑了。”胡天罡的话虽然是这样说,但眉宇间仍透着一丝忧虑。
“大人说得有理,可这时间拖得越久,越让人心里没底啊。”齐公公忍不住插话,声音中带着几分焦虑,“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咱们这边连个准备都没有。”
胡天罡点了点头,目光转向窗外,似乎在思索下一步该如何行动。“这样吧,小六,你去安排一下,让沿海各卫所密切注意海面动向,尤其是硫翌方向的航道。若有任何消息,立刻报来。”
“是!”小六应声退下。
日子一晃就到了三天之后。胡天罡坐在书房里,眉头紧锁,思索着皇帝交代的任务。窗外的阳光洒在地上,显得有些刺眼,他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理清心中的思绪。这时,小六从院外匆匆跑了进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老爷,宋青云靠港了!”
胡天罡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什么?宋青云靠港了?快,备马!我要亲自去迎接!”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急切和期待。
“是!”小六连忙应下,转身去安排车马。
胡天罡一边整理衣冠,一边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问道:“齐公公和刘巡抚有没有派人去通知他们?”
“回老爷,已经派人去通知了,齐公公和刘巡抚应该很快就会到。”小六回答得干脆利落。
胡天罡点点头,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宋青云的归来无疑是个好消息,尤其是在眼下局势微妙、圣旨内容晦涩难懂的情况下。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袖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布料,心里却早已飞到了码头:此番宋青云从硫翌带回的粮草若能顺利入库,江南道的灾荒便能进一步缓解;而溪渊国那边的态度,也需要宋青云带着水师去试探一番……
不多时,车马备好,胡天罡带着随从匆匆赶往码头。刚到港口,他便看见一艘艘巨大的战舰正缓缓靠岸,船上水师将士井然有序地搬运粮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海腥味,夹杂着些许咸湿的气息。胡天罡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很快便锁定了站在船头的宋青云——那熟悉的身影依旧挺拔如松,眉宇间透着几分疲惫,却掩不住那份历经风浪后的沉稳与从容。
“宋青云!”胡天罡大步上前,拱手行礼,语气中满是欣喜,“辛苦了!这一趟出海时间不短,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宋青云微微一笑,跳下船头,抱拳回礼:“胡大人客气了。这一路没遇什么风险,只是末将怕舟航粮草不足,收拾完犬奴家族后特地在硫翌国多巡视了一圈。当地的那些什么大名呀将军的,吓得屁滚尿流,纷纷献上粮草和物资,只求我们别再停留。末将想着,既然到了硫翌,不如多带些粮食回来,也好为江南道的百姓多尽一份力。”
胡天罡闻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宋青云果然心思缜密,这番作为不仅解决了眼前的粮荒问题,也为朝廷立下了大功!来,先随我回府详谈,齐公公和刘巡抚已经在路上了,咱们一起听听此行的具体情况。”
宋青云点点头,随即吩咐手下继续卸货,自己则跟随胡天罡上了马车。一路上,宋青云简要地向胡天罡汇报硫翌一行的收获。胡天罡听后满意的点了点头。不一会车驾就来到巡抚衙门,收到消息的齐公公和刘伯谦还有何知府正在衙门口等待着两人的到来。
胡天罡的马车刚在巡抚衙门停下,齐公公和刘伯谦便迎了上来。齐公公满脸堆笑,拱手道:“宋青云辛苦了!这一趟出海可真是劳苦功高啊。”刘伯谦也附和着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敬佩:“是啊,宋青云不仅带回了粮草,还震慑了硫翌的那些土大王,为朝廷扬了威风。”
宋青云微微一笑,抱拳回礼:“二位大人过奖了,这些都是末将分内之事。眼下江南道灾荒未平,百姓急需粮食,我不过是尽了一份绵薄之力罢了。”
几人寒暄一番后,便一同进入衙门内堂。何知府早已备好了茶点,众人落座后,胡天罡率先开口:“宋青云,此番出海的具体情况如何?不妨详细说说,也好让我们心中有数。”
宋青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后缓缓说道:“回禀诸位大人,末将此次前往硫翌,主要任务是运粮和教训那犬奴家族。犬奴家族欺我国无人,竟然胆敢以极低的价格哄骗为我等筹粮的胡人,末将带着水师登上硫翌后,犬奴家族的族长犬奴藤孝还胆敢否认,末将当然置之不理,带着水师就攻打那犬奴居城清稻俣城。清稻俣城虽算不上什么坚不可摧的堡垒,但犬奴家族仗着地利,原本以为我们不敢轻易动手。末将下令水师炮击城墙,只用了半天时间便攻破了他们的防御。犬奴藤孝见势不妙,连忙派人求和,不仅乖乖交出了之前哄骗的粮食,还额外献上了大批粮草和物资作为赔罪。”
听到这里,齐公公忍不住拍手笑道:“好!宋青云这一手干得漂亮!既教训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土大王,又为江南道的百姓带回了急需的粮食,真是一举两得!”
刘伯谦也点头附和:“是啊,这样一来,硫翌的其他大名想必也不敢再轻视我们沧浯的天威了。去年凤皇爷带着宋青云亲赴硫翌见那硫翌天皇,也不见其继续朝贡,相信这次犬奴家族的事情传开后,其天皇也应该掂量掂量能否承受得住天朝上国的怒火了吧。”
胡天罡捋了捋胡须,满意地点点头:“宋青云此行不仅解决了粮草问题,还震慑了硫翌的各方势力,可谓功不可没。不过此行叫宋青云过来还有一事相商。”说完便拿出凤皇爷的信递给了宋青云,还把圣旨的内容给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