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川肥原回来了,取代了金生火的位置,成了特战总队机要处处长。
最郁闷的要数张司令了,他心里明白,龙川肥原回来,自然是为了那批宝藏。
顾晓梦站在他的办公室,把一份报告递给他签字。
张司令签完字,郁闷地对顾晓梦道:“这个龙川肥原,裘庄折腾一番还不够,现在折腾到我的司令部来了。”
顾晓梦道:“司令您比谁都清楚,这裘庄捉鬼就是为了取而代之,龙川肥原一个大佐来我们这儿当处长,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张司令把钢笔往办公桌上一丢,不满地道:“哎,捉住了老鬼,还有老枪,这次怕是来者不善,这龙川肥原是要把咱们剿总拆了啊。”
顾晓梦有些愤愤不平:“他闯了这么大的祸,杀了这么多人,就降了个级,这处罚也太轻了吧。”
张司令压低声音道:“所以,这个龙川肥原身后有高人做靠山,他的老师鹫巢铁夫可是天皇的亲戚,听说这个鹫巢铁夫在军部和土肥圆大将势同水火,这也是他们内部斗争的结果,看来这次是鹫巢铁夫赢了。”
“这龙川肥原来咱们剿总不单单是当个耳目吧。”
张司令哼了一声:“那是自然,他这把快刀杀我这个小小的司令如同大刀砍蚂蚁,怕是刀口冲着汪主席的脖子去的,如果真是这样,你可得提醒令尊大人小心一些了。”
“司令多虑了,家父只是个商人。”
顾晓梦出了张司令办公室,回到机要处,看到机要处所有人都站在机要处门口迎接龙川肥原。
顾晓梦站在人群最后面,眼睛像狼一样盯着他。
龙川肥原径直走到顾晓梦面前,一脸和善的微笑:“顾科长,我们是老相识了,看来离开裘庄之后,您更加努力了。”
“多谢龙川处长,我一定会加倍努力。”
当然,她是指加倍努力杀死你。
“行了,你们都回去,该干嘛干嘛,都杵在这里像什么话,我也要找张司令报到了。”
人群散去,龙川肥原径直来到张司令的办公室。
“这怎么敢让龙川大佐来拜访我,应该我去机要处拜访您啊!”张司令不阴不阳地来了一句。
“张司令,咱们也都是熟人了,闲言少叙,我就直接说了,我认为剿总的人事调动应该归机要处管。”
张司令气不打一处来:“那我这个司令也给您来坐好不好,龙川大佐。”
龙川肥原道:“我只是觉得王处长尸骨未寒,你把特务处解散,特务处的人都要调往前线,这个决定恕在下不能同意,这些人在裘庄捉鬼一案中立下大功,这样做未免太让人心寒了吧!”
“调往前线才能有建功立业的机会,我这是重用提拔他们。”
“张司令的好心,在大家看来有打击报复的嫌疑。”
张司令怒极反笑:“我是司令,这是我的权利,我好像没必要和任何人解释吧。”
“是吗?”龙川肥原冷笑道,“这些人都是坚硬的反共派,这样做怕是亲者痛仇者快,这是在帮皇军还是在家帮红党,别忘了老鬼虽然捉住了,老枪还没抓到。”
“龙川大佐,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是老枪吗?”
“张司令,没有结果的悬案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都可能落下来,不知道就会切掉谁的脑袋。”
张司令猛地一拍桌子:“你在威胁我吗?”
龙川肥原拍了拍他的肩膀:“准确地说,是这样的。”
龙川肥原转身离开,张司令气的连摔了好几个青花茶杯。
……………
下了班,顾晓梦来到陈青的宿舍,正在宿舍一个人喝酒吃肉的陈青问:“顾大小姐,有什么事吗?”
“龙川肥原来了,你应该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陈青笑道:“鹫巢铁夫应该也来了,帮龙川肥原去你家求婚,我看你不如就嫁给他好了。”
“既然你知道,不如我们就想办法杀了鹫巢铁夫,嫁祸给龙川肥原怎么样?”
“好啊,你说怎么杀,用巴雷特一枪致命还是用炸弹送他上西天?”
“用炸弹吧,我已经在翻译的电脑报里面混入了一封假密电。”
“什么假密电?”
“以老鬼的名义透露鹫巢铁夫的行踪,就算是被发现,他们也会以为是红党要杀鸠巢铁夫。”
陈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好啊,既然你已经安排好了,那明天鹫巢铁夫去你家,我就让他上西天。”
“那明天就看你的手段了。”两人又沟通了一些细节,顾晓梦离开。
这时候一个士兵急匆匆跑过来:“队长,情报科刚截获的密电,说是孤舟今晚十二点要和重庆的人在钱塘江的一艘船上接头,让我们。
陈青拿起电文,眉头紧锁,这封电报太诡异,大半夜的孤舟和什么重庆代表在钱塘江接头,脑子有病吧。
孤舟?那不就是顾晓梦她爸顾民章的代号吗?大半夜的在江中心接头?——这哪是什么正经情报,分明是龙川肥原设的圈套,想置自己于死地。
“赶紧集合队伍。”他吩咐道,拿着电报就往顾晓梦宿舍走。
踹开顾晓梦宿舍门,门板撞在墙上“哐当”一声,把她吓了一跳,手里的钢笔“当啷”掉在桌上。
“给你爸打个电话,问问他今晚出不出去。”陈青把电报拍在她面前,台灯照着他脸,眼下一片黑影。
顾晓梦接过电报,也吓了一跳,赶忙拨打家里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顾晓梦急切地问:“爸,您睡了吗?”
“刚躺下,怎么了?”顾民章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从听筒里传过来,清楚得像在耳边。
“没事。”顾晓梦赶紧挂了电话,抬头时眼里全是慌。
“我明白了,这是龙川肥原要杀我。”
陈青回到宿舍已经抓起枪往外走,军靴踩在水泥地上“咚咚”响,跟敲在每个人心上似的。
天特别黑,钱塘江的风带着一股子腥味往脖子里钻。
江边的风更猛了,黑沉沉的江面上就漂着一艘破船,船头挂着盏油灯晃来晃去,昏黄的光把船影子拉得歪歪扭扭,跟水里的鬼似的。
“都给我趴下!”陈青低喝一声,手下的人立刻钻进芦苇丛,枪口都对着那点光。
他退到没人的地方,储物戒指能打开,说明龙川肥原不在附近。
他摸出无人机,螺旋桨“嗡嗡”转起来,声音一下子就被风声盖过去了。
屏幕上的画面晃得人眼晕,直到镜头扫过船舱——陈青眼珠子猛地一缩。舱底堆得密密麻麻全是炸药,引线跟蜘蛛网似的缠在舱门的踏板下,只要有人踩上去,整艘船就得炸开花。
他猛地回头,冲最信得过的那个小兵招招手,一把扯下自己的队长徽章塞给他,又把外套扒下来扔过去:“穿上,带所有人冲上去。”
小兵懵了,捏着还热乎的徽章手直抖:“队长,这……”
“别废话!”陈青的声音冷冰冰的,“照做!”
小兵刚把外套穿上,就被推了出去。四个人猫着腰往跳板跑,军靴踩在木板上“咚咚”响,在静悄悄的江边上特别刺耳。
“里面的人听着!不许动!”领头的小兵扯着嗓子喊,脚刚踏上船板的那一刻——
“糟了!”
一声喊还没传开,整艘船突然亮得跟白天一样。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把芦苇丛都掀飞了,滚烫的气浪拍在陈青脸上,他死死盯着那团冲天的火光,嗓子里涌上一股血腥味。
江风卷着硝烟味吹过来,把他没说出口的话全堵在了喉咙里。
远处龙川肥原拿着望远镜望着炸成一团火光的小舟,冷笑道:“吴志国,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