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教,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几人无聊地站起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龙川肥原看着五人恶狠狠道:“别以为这里是密码船是你们的机要处,不要抱任何幻想可以活着离开这里,也许,早点死去才是你们的幸运。”
五人被宪兵押着回到东楼自己的房间,分房间的时候白小年忽然对金生火道:“金处长,咱们换一下房间吧。”
“住哪儿不一样吗,我看这房间都差不多。”金生火也没多想,把自己的房间钥匙递了过去。
白小年非要和金生火换房间,这引起了陈青的注意。
莫非那间房是白小年曾经住的房间?
李宁玉倒头就睡,顾晓梦来到自己分配的房间,恍然觉得似曾相识。
“这是谁的房间?”
身后裘庄招待所服务员回答:“这是钱司令二姨太的房间。”
“二姨太?”
“对,听说这位二姨太以前留过洋,小钱司令二十岁呢。”
顾晓梦点点头,关上门,打量着这个房间,马上开始搜寻有没有窃听器。
果然,让她在床下和桌子下各找到了一枚窃听器。
她坐在梳妆台前,下意识地按了一下抽屉下面的一个凸起,梳妆台上一个隐藏的抽屉弹出来,把她吓了一跳。
她看向隐藏的暗格,里面放着一把钥匙,她拿起钥匙,陷入了沉思。
其他房间的每个人自然也都搜索了自己的房间,除了已经睡着的李宁玉。
陈青自然发现了这一点,他从窗户看到龙川肥原正在对面观察着这一切,走到窗户边,对着龙川肥原竖了个中指,拉上了窗帘。
房间内有配套的厕所洗浴间,门锁上根本出不去。
有人送来了午餐,吃饭休息,陈青也是倒头就睡。
龙川肥原放下望远镜,回到自己的房间,也就是当年钱司令的办公室。
一辆黑色轿车来到裘庄,佐藤一匆匆下了车,直奔龙川肥原的房间。
“报告大佐,根据老汉交代,她安插到特工总部的人代号老鳖,就是特工总部打扫卫生的清洁工,不过这个老鳖早就失踪,我们搜查了他的家,家里被清理过,很干净,没找到有用的线索。”
龙川肥原道:“看来这个老鳖早就躲起来了,杭州的红党组织也都潜伏起来了,找不到老鳖,线就断了。”
“课长,现在怎么办。”
“把老汉被捕的消息放出去,老汉被抓,红党组织一定会启用黄雀接替他的工作,这样黄雀就成了老鬼的联络人,到时候我们就知道老鬼是谁了。”
“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对了,王田香有消息了吗?”
“回龙川课长,暂时还没有,我带人重新挖开了裘家那两座坟,在裘家老大的坟里发现了跟着王田香那几个人的尸体,并没有裘家老大的尸体,裘家老二坟里只有一具尸体,证实是裘家老二的,没找到王田香。”
龙川肥原眉头紧锁,难道王田香杀了他自己的人,拿着玉佩跑了?
“你说裘家老大坟里是王田香的人,并没有裘家老大的尸体,难道是座空坟?”
“是的,是座空坟。”
事情越来越扑朔迷离,龙川肥原也给搞糊涂了。
“秘密搜查王田香,一定要找到他。”
佐藤一匆匆离开,带人去了王田香的妓院,寻找王田香的下落。
老鸨子一脸无奈:“老板好几天都没来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兴许是回老家了。”
“他老家在哪里?”
“在绍兴乡下!”
老鸨子说了地址,佐藤一带人直奔王田香的乡下老家。
绍兴乡下的土路上,车轮碾出两道深深的印子。
佐藤一带着几个宪兵一脚踹开那扇旧木门时,院子里正晒着一筐刚收的稻谷。王田香的老娘端着木盆要泼水,一看见黑洞洞的枪口,手一抖,水全泼在自己裤腿上了。
“王田香在哪儿?”佐藤一的中文说得生硬,眼睛扫过缩在墙角的女人——那是王田香的老婆,怀里还抱着个吓得直哭的孩子。
“他、他没回来啊……”老娘声音发颤,手里的木盆“哐当”掉在地上,“自从去城里干活,半年没踏过家门了。”
佐藤一冷笑一声,用脚尖踢了踢旁边的柴堆。
王田香的老婆赶紧抱紧孩子,眼睛飞快地瞟了一眼院外那片雾蒙蒙的河,这小动作没逃过佐藤一的眼睛。
“看来你们是想替他受罚。”佐藤一抬手,枪托重重砸在门框上,“砰”的一声,孩子哭得更厉害了。“再不说,这院子里的血,怕是要染红你们的稻谷了。”
老娘还想嘴硬,却被儿媳妇一把拉住。王田香的老婆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终于挤出一句:“在、在河边……他藏在乌篷船里,就、就在下游那片芦苇荡……”
佐藤一没多说,挥挥手让宪兵跟上。河边的风带着潮气,吹得芦苇沙沙响,果然有艘乌篷船停在暗处,船篷的缝隙里透出点微弱的光。
“出来。”佐藤一用枪指着船篷。
过了一会儿,船篷被掀开,王田香钻了出来,身上还沾着草屑。他看见佐藤一手里的枪,突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是龙川肥原让你来杀我的?”
“胡说什么。”佐藤一皱着眉,“龙川大佐要见你,跟我走。”
王田香低头看了看自己磨破的袖口,没再说话,跟着佐藤一往岸上走。
河风吹过,乌篷船在水面轻轻晃了晃,像片没根的叶子。
傍晚时分,王田香被送到裘庄,见到了龙川肥原。
“说吧,怎么回事?”龙川肥原看着窗外对面的楼,问道。
王田香叹了一口气,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那天晚上,刚下过大雨,王田香带着四个人,摸黑往裘庄的祖坟那边去,打算挖坟。
这四个人都是赌场里看场子的,算是他的心腹。
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换了别人他可不敢用。
出发前,王田香先请他们一顿猛吃猛喝,酒肉管够。
到了坟地,刚准备动手开挖,其中一个叫王大海的,大概是吃太多了,捂着肚子说要去拉肚子。
王田香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滚远点。王大海就颠颠地跑到旁边树林里解决去了。
这边几个人刚把棺材挖出来,突然从四周冲出来一群黑衣人,二话不说就把王田香他们几个捆了个结实。
王大海刚提上裤子,正准备往回走,远远就瞅见这一幕,吓得魂都飞了。
他赶紧趴进树林里的草丛里,一动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眼睁睁看着王田香被扔进裘家老二的坟里,另外几个人也都被宰了,扔进了裘家老大的坟里。
黑衣人填土埋好,才扬长而去。
王大海趴在那儿,直到听不见任何动静,才哆哆嗦嗦地爬出来。
他走到坟前,想起那几个兄弟,忍不住哭了起来。
正哭着,忽然听见裘家老二的坟里有动静,一下下的,像是有人在里面挣扎。王大海心里一紧,知道王田香还活着!
他赶紧手脚并用地刨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王田香从土里拽了出来。王田香脸都憋紫了,刚出来就趴在地上大口喘气,好半天才缓过来,哑着嗓子说:“我怀疑是龙川肥原要杀人灭口!杭州是不能呆了,咱们赶紧回绍兴老家躲躲!”
两人不敢耽搁,连夜就往绍兴老家跑。
龙川肥原转身扶起王田香:“我怎么会干这种事,一定是有别人干的,你受委屈了。”
王田香一脸委屈道:“大佐,您也不能怪我,我实在是害怕啊。”
“行了,你说裘家老二那块玉牌被抢走了,能记住那些黑衣人的特征吗?”
王田香赶忙道:“他们都蒙着脸,不过我看清楚了他们都穿着军靴,一定是军队里的人,领头的声音很怪,不是他原本的声音。”
龙川肥原道:“我也派人去查了,因为刚下过雨,山脚路上有很深的车辙印,是军车,在杭州能动用军车的,除了张司令就是吴志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