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峻的中年大叔不服,看向花臂男子质问,“凭什么?”
阳光下,陈天岳银白战甲熠熠生辉,不答反问,“凭什么?凭我敢冲在第一个,你敢吗?”
瞬间,众人不吭声了。
他们想要“项羽之力”是为了自保,不是为了冲锋陷阵。
事实上,在场许多“演员”都不信那段历史,项羽带着二十八骑来回冲阵,硬生生在五千联军中杀出一条血路,这可能吗?
扪心自问,没有“奇迹”,他们一打三都费劲,何况以一挡百。
至于“封印物”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沉吟一秒,江薇询问,“没谁反对吗?那行,就你了,陈天岳。”
唉……巴山楚水凄凉地,这个妹妹不选me!宋平安心中念叨。
话音一落,陈天岳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力量,体型增加,肌肉硕大了一倍不止,举手投足,给人一种一拳能打死一头老虎的既视感。
“呼……”老陈缓缓吐出一口气,“这力量……人类天花板?”
几千士兵冲来,陈天岳一跃骑上战马,右手高举长枪,“你们等着,我一人……斩他首级!”
“驾!”
他头也不回,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一人面对千军万马!
“疯子!”黑玫瑰女子骂道,但也由衷佩服,“够男人!”
江轻骑上战马,沉重道,“静静保护苏姐她们,老宋、小林跟上!”
三人没有一丝犹豫,主动迎战大军。
仅仅一个照面,陈天岳砍翻一众骑兵,所过之处,血液飞溅。
宋平安握紧断剑,一剑之下,没有掀起任何浪花,“妈的,什么都用不了,真的要以血肉之躯,拼杀五千!?”
三人不懂战争的恐怖与残酷,刚接近,江轻的战马就被斩杀。
他滚落马下,持剑一顿乱砍。
“啊……!”有士兵给了他后背一剑,看似坚不可摧的战甲,实则没多少防御力,瞬间出现一条血痕,痛得他惨叫。
耳边万马奔腾,呐喊声不断,江轻被围困,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他想不通,失去一切力量的自己连对抗二三十人都办不到?
宋平安也好不到哪去,“你大爷,老陈,救我……我要死了!”
相比之下,林顾北够狠,够强,以一己之力,杀出一小块安全地带,许多士兵包围他,却不敢上了。
这一结果吓得其余人颤栗。
“不该是这样,这不对……根本打不赢,没有一点胜算!”有女生崩溃大哭。
四人挡不住几千名士兵,部分士兵冲向愣在原地的众人。
“温姐,我……我动不了,我腿不听使唤。”舒柔颤抖不止道。
厉鬼是恐怖与吓人,眼前一幕……她们从未想过,从未见过。
王守左手断刀,右手长矛,冷汗直流,“苏沐苒,我不一定能保护你们,跟紧了。”
骑兵与战士接近,王守刀光一闪斩杀十人,脸上血红。
“左边人少,走!”他嘶吼道。
苏沐苒抓着暮暮,浑身冰冷,寸步不离的跟在王守身后,陶宝与简雨晴同样如此。
远方,陈天岳扭头看了一眼,咬紧后槽牙,没有去救援,他死死盯着楚歌,盯着一众盾牌兵,只有一个目标,尽快结束这场游戏。
马蹄下,江轻左手被踩了一脚,险些晕厥,他一边挥剑斩杀敌人一边逃跑,但……战场太乱了,他看不见队友在哪,也不知道楚歌在哪,活下来成了一件奢侈的事。
“四面楚歌”比“加减乘除”残酷一百倍!
弄不好,所有“演员”会被团灭。
“老宋!老宋!”江轻扯着嗓子咆哮。
稍不注意,长矛突刺而来,他左肩被贯穿,“啊……!”
江轻彻底失去抵抗力,凡人之躯怎么能对抗大军?
就在一名士兵高举长矛,要刺穿江轻脑袋时,飞来一柄长刀。
王守斩杀周围的士兵,身体大大小小的伤口有十几道,他单手扛起江轻,与苏沐苒几名女生,艰难的在战场中厮杀。
高处,楚歌打了一个冷颤,“姓陈的这么猛?孤身一人杀过来!真是我包围了他?”
不行,这一战不妥,我要不开溜吧?现在的我也就战五渣……楚歌小心思一大堆,做人比较从心。
主要他不清楚一件事,如果对方斩下自己的首级,是真死?亦是不会死?奇迹“作家”搞他心态,不敢赌!
“诸位,朕……”
嗖的一声,一支箭矢射来,盾牌兵立马挡住,楚歌果断蹲下,“靠!这也行?我举报……对面开挂!”
战场一角落,王守扔掉长弓,有些可惜,“太多人护着他了。”
陈天岳冲至盾牌兵三百米处,战马被杀死,他摔落在地,腹部挨了一刀……不,我不能倒下。
心跳停了一瞬,肾上腺素接管身体,陈天岳声如惊雷,“来啊!”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他手持一柄长枪,在尸体与血液中往前冲杀,不敢停下一步。
他怕停下脚步……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嘶……不行不行,打不赢。”楚歌一身冷汗,“你们上,我跑!”
反正一群“人机士兵”,他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保命要紧。
其中一名将领挥手,“射箭!”
盾牌兵后面,虽不是万箭齐发,但也足以覆盖一定区域。
众人瞳孔一缩。
“啊……疼死我了!”十三岁男孩在地上爬行,后背中了两箭。
昨天断掉左手的男子“涛哥”,来不及反应,一支箭贯穿喉咙,他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王守一脚踢起一面盾牌,护住江轻一行人。
苏沐苒左腿中了一箭,咬紧牙关不吭声,背着晕厥的江轻。
27名演员,短短一会死了3人。
千疮百孔的宋平安与渐渐力竭的林顾北背靠背。
“小林子,怎么办,我有点死了!”
“小宋子,坚持住,老陈会赢的!”
宋平安咽下一口血水,仰天呐喊,“老陈!”
“给我,死!”陈天岳杀疯了,比野兽还要野兽,一人屠杀千人。
他发现楚歌骑马在逃离,赶忙斩杀一名骑兵,抢夺战马追上去。
“不是……”楚歌一回头,“别搞!来人,护驾……我特喵要死了!”
前方百人,拦不住一个陈天岳。
眼看距离差不多,老陈举起染血长枪,全身力量汇聚,一击抛出!
“我……”楚歌话音未完,胸口被贯穿,从战马上摔倒。
陈天岳靠近,拔出长枪,斩下他的首级。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惊呆众人。
霎时,战场所有士兵静止,一动不动。
“咳……”宋平安往后一倒,惊魂未定,“赢了?”
林顾北蹲下,“老陈。”
远处,战衣破破烂烂,身中七箭,被砍了四十七刀,腹部还被贯穿的陈天岳如一尊雕像,似乎……没了动静。
“陈叔……!”
“陈叔……!”
陶宝骑着一匹战马赶来,泪眼婆娑,她摔倒,然后踉踉跄跄跑近。
“陈……叔。”她声音在颤抖,伸出的右手也在颤抖。
弥留之际,陈天岳睁开眼睛,看见一名女子和一个女孩。
“老婆……甜甜……”
视线一恍惚,妻女不见,近在咫尺的是陶宝。
“宝……儿?”
“别哭……我,我们赢了。”
他伸手擦掉女孩眼角的泪,“我可能……无法继续走下去了。”
“叔……爱你……爱你们。”
说完,陈天岳往后一倒,没了气息。
“叔……叔……啊!”陶宝崩溃的大声呼喊。
阳光灿烂,总有人笨到要死的时候,还在继续爱你……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