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思政避开众人视线,快步穿过回廊,推开一间隐蔽的静室房门。
室内陈设极简,唯有中央悬着一块半透明的水镜,镜面蒙着一层薄雾,透着几分神秘。
他走到水镜前站定,右手抬起,指尖凝起一缕淡青色的源气,轻轻一拂镜面。
薄雾散去的瞬间,一团柔和的光团在镜中缓缓凝聚,光团里渐渐显露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那人周身裹着层淡淡的光晕,看不清面容,却透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
闻人思政见状,原本挺拔的身形微微前倾,神色瞬间收敛了所有锋芒,取而代之的是全然的恭敬。
他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握拳,声音低沉而郑重:“总阁主!”
光团中人影的声音透过水镜传来,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沉稳,却又隐隐透着掌控全局的威压。
“思政,何事?”
话音落时,光团里的光晕微微流转,那道模糊的身影轮廓渐渐清晰了些许。
虽仍看不清全貌,但其周身的气度,正是东荒风雨阁总阁主无疑。
更无人知晓,这位东荒总阁主,便是季清婉的三叔——季修德。
闻人思政垂首的幅度又深了几分,语气愈发恭敬,不敢有半分怠慢。
“总阁主,今日叶问天已到我风雨阁,他此番前来,是为筹谋覆灭天玄宗一事。”
光团里的季修德闻言,低沉的笑声透过水镜传来,带着几分对后辈的关切与玩味。
“哦?那小子这些年倒没偷懒,如今突破武皇没有?”
闻人思政垂首回话,语气恭敬又带着几分赞叹:“尚未突破武皇,但他已是武圣巅峰,距离那道坎仅一步之遥。”
季修德的笑声渐渐收住,语气瞬间沉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凝重:“天玄宗背后的魔族,并非寻常之辈,你且记着。”
“等他动身去天玄宗时,你悄悄跟着,务必护他周全,也看看那魔族究竟藏着什么猫腻。”
闻人思政闻言,垂着的眼帘微抬,语气里带着几分了然的探寻。
“总阁主,您对叶问天,倒是格外上心,这份关照,确实不同寻常。”
光团里的季修德闻言朗声一笑,那笑声里褪去了几分总阁主的威严,多了些长辈般的随和。
“哈哈,你这小子倒是眼尖。”
“还不是清婉那妮子——她回族之前,拉着我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在东荒多照拂这小子,别让他吃了亏。”
“我这做三叔的,总不能辜负了侄女的托付。”
闻人思政听了这话,紧绷的神色也松快了些,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
“原来如此,倒是没想到,大小姐对这叶问天,竟也这般格外上心。”
他抬眼望向水镜里的光团,又补充道:“先前见他拿出您给的令牌时,我还纳闷这小子怎会得您青睐,如今看来,倒是沾了大小姐的光。”
光团里的光晕轻轻晃了晃,季修德的声音褪去了方才的笑意,多了几分沉稳的考量,像是在为闻人思政解开心底的疑虑。
“思政,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无非是担心帮叶问天对付天玄宗,会坏了风雨阁‘中立’的规矩,落人口实。”
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加重了几分,透着不容置疑的立场:“但你要记着,天玄宗背后站的是魔族。”
“魔族与我人族世代为敌,手上沾了多少同族的血,你我都清楚。他们敢与魔族勾结,便是主动站到了整个人族的对立面,早已不是单纯的宗门纷争。”
“这般自取灭亡的行径,我们出手阻拦,非但不算破坏规矩,反倒是在护佑东荒的安宁。”
光晕中,季修德的身影似乎微微前倾了些,声音里多了几分叮嘱:“你暗中跟着叶问天,既要防着天玄宗的暗算,更要盯紧那些魔族的动向。”
“他们敢借天玄宗的壳子在东荒扎根,背后定然藏着更大的图谋,绝不能让他们坏了东荒的根基。”
最后,他的语气又缓和了些,带着几分安抚:“你不必有顾虑,此事若有非议,自有我担着。”
只要是为了人族大义,风雨阁的规矩,也该为这‘大义’让路。”
闻人思政微微颔首,语气笃定:“我明白了,阁主!”
“只是依我看,即便我不暗中跟着,他此行也未必会有太大差池。”
说这话时,他眼底掠过一丝神秘,故意卖了个关子。
“哦?此话怎讲?”
水镜中,季修德的声音多了几分好奇,光团里的身影似乎微微前倾,显然对这个说法来了兴致。
闻人思政不再隐瞒,语气里带着几分了然的笃定:“回总阁主,我已让人查探过——此次叶问天来风雨阁,并非孤身一人,他带来的随行之人里,藏着一位轮回圣殿的高手。”
“有这等势力暗中相护,想来寻常风险,难不倒他。”
“哦?北原轮回圣殿吗?”
水镜中季修德的声音带着几分意外,光团里的身影似乎顿了顿,显然对这个消息颇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