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金色的魔盒宛如一颗璀璨的宝石,在江临的掌心中悠然自得地转动着。它散发出来的神秘光芒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一般耀眼夺目,但随着时间推移这道光芒却越来越微弱直至消失不见——原来这个魔盒竟然化为了一道流光钻入到江临的手背之中!
江临微微垂下眼眸,轻轻弹去沾染上鲜血污渍的衣襟。手指缝隙之间渗透出的猩红色纹路也渐渐消散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而此时此刻,王泽则蜷缩在离江临大约三米远的一片废墟当中。他身上多处骨折,那些断裂开来的肋骨就那样突兀地暴露在空气之中显得异常恐怖吓人;暗红色的血迹已经将他身下原本干净整洁的石板完全浸湿染红看上去触目惊心令人不忍直视。
只见王泽努力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然而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却是类似破旧风箱被吹动时所产生的那种呼噜声响。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让自己的目光能够集中到江临那件玄黑色衣裳的衣角处。
就在刚才那个魔盒脱离身体的时候一股犹如要将灵魂撕碎般剧烈无比的疼痛瞬间传遍了王泽全身上下各个部位。这种痛苦至今仍然在他的四肢百骸之间四处乱窜使得他每一次呼吸都会伴随着骨头破碎相互摩擦所发出的“咯吱”响声。
咔嗒。江临抬起手按下手腕上方戴着的那块手表,银色与灰色相间的表盘在周围明亮光线照射之下散发出冷冷淡淡的光芒来。
秒针不停地跳动着,每一次都发出清脆悦耳的滴答声,但在这死寂般、空无一人且狭窄逼仄的巷子里,却格外引人注目和刺耳,其声响之大宛如专门给行将就木者敲响的丧钟一般令人胆战心惊、浑身发冷。
王泽的瞳孔骤然紧缩,仅剩的左手疯狂地在地面上抓挠,硬生生抠出五条深深浅浅的血痕来!
他惊恐万分地瞥见,在江临背后那片浓重如墨的阴影之中,数根漆黑如夜的诡异触手正在蠢蠢欲动,似乎在按捺不住地期待着一场血腥饕餮大餐的降临。
猩红的血水顺着嘴角汩汩流淌而出,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艰难地蠕动着双唇,含混不清的话语伴随着满嘴的鲜血一同吐出:“你……究竟……”
然而,没等他把话说完,便被江临毫不留情地粗暴打断道:“还剩 58 秒。”与此同时,只见江临的指尖竟有一缕乌黑如炭的魔气悄无声息地渐渐散去。
他的嗓音平静如水,冷冽似霜,仿若一潭凝结成冰的湖水,没有丝毫波澜起伏:“有关那个自命不凡的圣教,还有他们在这场蓄意制造出来的倾盆暴雨中犯下的罪行,长话短说,捡关键的说。”
他心中忽地一沉,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心头——原来对方压根儿就不在意他是谁!曾经那些自认为可以保他性命无忧的隐秘之事,如今竟成了换取一线生机的交易筹码而已。
此时,微弱的光芒从窗户透进来,洒落在江临宽阔坚实的肩膀上,仿佛一把利刃正在切割着什么似的。
而那个刚刚把魔盒收入怀中的男子,此刻正用一双冷冽如冰、深邃如海的眼眸凝视着自己,那目光犹如世间最锐利的兵器一般,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面对如此恐怖的场景,王泽哪里还敢有丝毫的侥幸心理?于是便老老实实地将这场倾盆暴雨背后所隐藏的真相和盘托出:“大约一个月之前吧,圣教中的某位高手偶然间得到了一具神秘莫测的圣骸,然后迅速将它带回给了咱们那位德高望重的教主大人……”
然而,就在王泽即将继续往下说的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江临突然间开口打断了他。
只见江临原本稳稳当当地站立于原地不动声色,但现在却如同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身体猛地挺直起来;与此同时,他那修长白皙且骨感十足的右手更是毫无征兆地朝着虚空狠狠劈砍下去,硬生生地截断了王泽尚未说完的后半句话语。
“等等!”江临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半个音调,其中还夹杂着一丝难以觉察到的战栗之意。而他那双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睛里,则像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一般,汹涌澎湃,激荡不休。
方才还平静舒展的眉宇骤然拧成川字,那双总是毫无感情的眼睛此刻锐利如刀,死死攫住王泽的脸,仿佛要从对方微怔的表情里剜出答案。
就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王泽的手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悬停在半空中动弹不得。原本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骤然加速,像是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似的。
他嘴唇微张,喉咙里发出一阵干涩的吞咽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硬生生地将到嘴边的后半句话咽了回去。整个雨夜都变得异常安静,唯有雨滴敲打地面所产生的细微声响在这片静谧之中不断回响、放大。
江临紧紧盯着眼前的王泽,从对方明显有些慌乱和紧张的神情以及略微加快的呼吸节奏等方面可以判断出此人内心正经历着巨大的波动。于是,他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去凑近王泽,压低嗓音轻声问道:
“那么那位神秘莫测的圣教教主究竟姓甚名谁呢?还有就是关于他自身具备何种特殊能力这件事也一并告诉我吧!”说话间,江临的目光犀利无比且极具压迫感,每一个字都犹如钉子一样狠狠地钉入王泽的脑海深处。
面对如此威严逼人的江临,此时此刻的王泽根本没有丝毫违抗之意,战战兢兢地回答道:
“据我所知,这位圣教教主一直以来都是个谜,其真实姓名无人能知。也许曾经有过了解他底细的人存在,但那些人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稍稍停顿片刻后,王泽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至于他到底拥有怎样与众不同的能耐嘛……老实讲,我对此也是一知半解。唯一能够确定的一点便是他的某种超自然力量跟死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至于其他更多细节性的东西,恕我实在无法提供给您。”
说到这里,王泽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眼珠滴溜溜地一转,但犹豫再三之后,终究还是不敢有丝毫隐瞒,于是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开口说道:
据我所知,这圣教教主可是相当神秘!听人说,这位教主如今怕是已经有一百多岁高龄!而且据说他之所以能够如此长寿,恐怕也是跟他所拥有的特殊能力有着莫大的关系。
王泽话刚说完,原本嘈杂喧闹的场面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起来,甚至就连那连绵不绝的雨声响彻耳畔时,都显得格外清晰响亮。
他一边暗自庆幸自己总算是把该说的都说出来了,同时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想要从眼前这个名叫江临的男子脸上观察到些许不同寻常的神色变化——比如惊讶之情、或者满意之色等等,就算仅仅只有那么一丝丝细微的波动也好哇!
只可惜事与愿违,此时此刻的江临依然宛如一座雕塑般静静地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那张平素里就异常英俊清朗的面庞此时更是如同一块被精雕细琢过无数遍的冰冷美玉一般毫无生气可言,不仅两道剑眉始终保持着笔直挺拔的形状不曾出现半分颤动,就连那紧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也同样没有流露出丁点儿的笑容或其他表情,整个人看上去简直就是一副冷冰冰且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唯有右手食指,仍旧轻轻地、富有韵律感地敲击并摩挲着手背,仿佛正在沉思某件事情,亦或是仅仅出于一种无意识的习惯使然。
大人? 王泽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忐忑不安,鼓起勇气轻声试探道,但与之前相比,此刻的嗓音明显要低沉许多。
江临似乎总算察觉到有人在呼唤自己,慢慢地把原本游离在外的视线收回到眼前之人身上,并最终定格在了王泽那张略显紧张的面庞之上。
他的双眸异常沉静如水,宛如一汪深邃无底的幽潭一般,让人难以窥视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复杂的情感和思绪。
面对如此锐利而深邃的目光,王泽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上升起,浑身不自在起来。他情不自禁地紧紧握住拳头,掌心之中渐渐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
此时此刻,王泽心中愈发狐疑:难道是我方才说错了什么话不成?亦或说这些情报压根儿就并非江临所期望得到的答案?然而就在不久前,江临提出问题时涉及到的关键要点,无一例外全都准确无误地对应着他适才泄露出去的那些消息啊!
空气似乎都凝结成冰了一般,时间在此刻仿佛停止了流淌。
江临仍然沉默不语,但他那沉静如水的目光却在王泽的面庞上稍作停留,大约持续了短短三秒钟后,便又慢慢地移开视线,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倾盆而下的瓢泼大雨之中。
自始至终,江临的脸部肌肉毫无波动变化,就好像刚刚所听闻之事并非能够震撼业界风云变幻莫测的核心机要秘闻,反倒如同一条平淡无奇、不值一提的普通天气预告信息而已。
面对如此情形,王泽完全惊慌失措起来!他试图张开嘴巴询问:您对此有何看法呢? 然而话到嘴边时才惊觉自己的嗓子眼儿好似被某种神秘力量紧紧扼住,任凭怎样努力都无法发出一丝声音来。
此时此刻的江临宛如一座深不可测的冰山,其表现出这般镇定自若的姿态远比直接大发雷霆或者当机立断做出决策更为令王泽感到困惑不解——实在难以揣度他究竟是选择相信这个消息呢,亦或是压根儿就对它不屑一顾?
难道说是因为目前掌握的信息量还远远不足够吗?抑或是其实江临早已心中有数、胜券在握呢?数不清的疑惑犹如一团乱麻般在王泽的脑海里肆意纠缠,使得他心烦意乱、焦躁不安,可偏偏又无能为力,唯有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江临那张始终波澜不惊、宛若死水潭般的面容。
好一会,江临从王泽提供的消息中缓过神来,依旧古井无波的开口道。
“继续,继续说说圣教的计划,将你所知道的一丝不漏的说出来。”
江临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猛地一沉,指尖无意识攥紧了衣袍。
“圣教教主的能力与尸体有关”这几个字像淬了冰的针,猝不及防刺进他记忆深处。脑海中瞬间闪过的不是寻常棺椁里的尸身,而是前段时间在矿坑之下见到的那具灾兽遗骸——足有上百米长的狰狞躯体,鳞甲破碎处却泛着诡异的灰败光泽,明明死了很多年了,尸身却没有散发出应有的腥臭,反而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甜腻气息。
当时他只当是灾兽异种的特性,此刻想来,那过于“干净”的伤口边缘,以及那千年不腐的特性,都透着难以言喻的违和。
他甚至清晰记得,自己靠近时,曾感到一阵极细微的能量波动从尸身内部传来,快得像错觉。
“难道……”一个荒谬却又无法抑制的念头窜出来。
圣教教主的能力若是与尸体相关,那具灾兽尸体岂不是绝佳的“材料”?是被取走了什么?还是……留下了什么?江临喉结滚动,后背竟渗出一层薄汗。
他想起当时负责处理尸体的教徒神色匆匆,想起那片被迅速封锁的矿坑,想起自己试图探查时被对方的重视程度。
所有被忽略的细节此刻如同拼图般在脑中聚合,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
那具庞大的灾兽尸骸,或许根本不是结束,而是某种恐怖仪式的开端。
而更为重要的是,那具尸体上还残留着污染之力,一旦那股污染之力被扩散出去,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