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漠北草原,晨光如金,洒在无垠的草场上,露珠在朝阳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远山如黛,近草如茵,成群的牛羊如流动的云彩,在牧民们的驱赶下缓缓向远方移动。天边偶尔掠过几只苍鹰,发出清越的鸣叫,为这宁静的清晨增添了几分苍茫。
就在这片广袤草原的一角,一座不起眼的帐篷内,韩牧缓缓睁开了双眼。
帐篷内陈设简单,一张铺着羊皮的地铺,一个简陋的木架,上面挂着他的外袍。阳光透过帐篷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青草与泥土的清新气息,夹杂着远处传来的牛羊叫声。
韩牧坐起身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就在此时,帐篷的帘子被轻轻掀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端着木盘走了进来。盘子里盛着新鲜的羊奶、几块烤饼和一些奶制品。
“小……小真人,您醒了。”少年将木盘放在韩牧身旁的木箱上,恭敬地行了一礼,“这是我娘刚煮的羊奶,还有热乎的烤饼。”
韩牧打量着眼前的少年——郭靖。他身材健壮,面色黝黑,一双眼睛虽然不大,却透着质朴与真诚。他穿着一身略显宽大的蒙古袍子,举止间带着草原少年特有的粗犷,却又隐隐流露出几分中原人的气质。
“有劳你了,”韩牧微微一笑,接过羊奶,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郭靖的脸庞,他瞧着这个年龄只比他小四五岁的憨憨少年。
韩牧在心中暗暗感叹:眼前这个看似木讷的少年,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将来会成为名震江湖的一代大侠,肩负起守护襄阳的重任吧。
郭靖再次躬身行礼:“韩大侠,我还要再次感谢您救了华筝和托雷。若不是您及时出手相救,他们恐怕就......”
韩牧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趁着郭靖低头之际,他暗中运转神识,细细探查起郭靖的经脉来。
这一探查,让韩牧不由得暗暗称奇。郭靖体内虽无半分内力流转,但奇经八脉却异常坚韧,步伐沉稳,根基之扎实,远超同龄人。显然,这是长年累月刻苦修炼外功的结果。
韩牧心中了然:江南七怪虽然武功不算顶尖,但教导弟子确实尽心尽力。可惜他们本身不谙内功心法,导致郭靖空有一身扎实的外功根基,却始终无法跻身一流高手之列。
若非后来马钰远赴大漠,传授他全真教玄门正宗的内功心法,恐怕郭靖终生都难有大的成就。
想到这里,韩牧心中已然有了计较。他虽不能代替洪七公传授降龙十八掌,但将全真教的内功心法和《九阴真经》中的玄妙法门传授给郭靖,却是无妨。这些正宗内功,正是郭靖目前最需要的。
至于江南七怪......
韩牧回想起昨夜与七怪的交手。他故意任由他们围攻数千招之多,就是要摸清他们七人各自的武功路数。江南七怪虽然武功算不上一流,但那份侠义之心,却是江湖中少有的。特别是他们为了一句承诺就远赴大漠,更是一心教导郭靖,尽心竭力,更让韩牧心生敬意。
韩牧有信心,只要稍加点拨,再传授一些适合他们的内功心法,定能让七怪的整体实力提升一个境界。而七怪中年纪最小的韩小莹,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韩小莹所修炼的越女剑法,本是剑法之祖,天下无双的剑道绝学。
越女剑出自春秋时期的剑道高人阿青,她原本是山下一个牧羊的姑娘,后来在牧羊的过程中遇到了一头会使青竹棒的白猿。
那猿猴经常去阿青的羊群中捣乱,这让越女阿青十分恼怒,于是阿青便经常拿竹棒与这只猿猴交手,后来从中领悟到了无招胜有招的剑术至高境界。
后来阿青去了越国当了越兵的总教头,并与三千训练有素的精锐越甲切磋。她剑法速度奇快,将三千越兵队伍从头打到了尾,使得三千士兵的武器全部掉落在地上,从此就有了一剑破三千越甲的传说。
只可惜阿萍所达到的至高剑术讲究浑然天成,不拘任何招式,故而也没有留下固定的剑谱,凭借各自领悟下来,流传千年,已然失却了精髓。
韩牧如今早已经超越武道巅峰之境,剑术上更是博采众长,若是能将越女剑稍加改进,以韩小莹的资质,说不定真能跻身江湖一流巅峰高手之列,与当今武林中声名鹊起的林舟儿、段清洛等用剑高手并驾齐驱。
“小真人,您慢慢用,我就在外面守着。”郭靖的声音将韩牧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韩牧点了点头,目送郭靖退出帐篷。他端起羊奶,慢慢品尝着这草原特有的醇香,心中已然有了完整的计划。
用完早餐,韩牧掀开帐篷走了出来。此时朝阳已经完全升起,金色的阳光洒满草原,将这片广袤的土地染得一片辉煌。春风拂过,青草如波浪般起伏,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清新气息。
“这位便是韩大侠吧!”
一个身着蒙古服饰的中年妇女拉着郭靖,快步向韩牧走来。
那妇女约莫四十岁年纪,面容饱经风霜,却仍能看出年轻时的秀美轮廓。她的蒙古袍已经洗得有些发白,袖口处打着补丁,但整个人收拾得干净利落。
“娘亲,这就是救了华筝和托雷的小真人,七位师傅都说小真人是中原武林了不得的前辈高人。”郭靖向母亲介绍道。
李萍——郭靖的母亲,向着韩牧深深一拜:“多谢韩大侠此次仗义出手相救。华筝那孩子从小就爱往我们这里跑,就像我自己的女儿一般。若不是您......”
韩牧连忙扶起李萍:“郭夫人不必多礼,举手之劳而已。”
他仔细端详着李萍,这位在中原长大的女子,如今已经完全融入了草原生活。
十多年的风霜在她脸上刻下了痕迹,但那双眼睛依然清澈,透着中原女子特有的坚韧与智慧。
“对了,郭夫人,贫道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韩牧沉吟片刻,开口道。
李萍微微一怔:“韩大侠有吩咐,尽管请讲。”
“嗯,是这样,贫道从中原而来,此前曾在终南山重阳宫中,见过杨铁心和他的夫人包惜弱。”
李萍的双眼顿时睁大了,声音有些颤抖:“您、您说什么?杨兄弟和惜弱妹子......他们都还活着?”
韩牧点了点头:“不仅活着,如今已经团聚了。他们的儿子杨康,也已经拜在我门下,全真教马钰面前。那杨铁心,如今已是大宋镇守山东的大将,正率领宋军抵御金兵。”
李萍的双手微微发抖,眼中已经盈满了泪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当年牛家村一别,我以为他们都已经......”
她说到这里,突然哽咽起来,想起当年惨死的丈夫郭啸天,更是悲从中来,忍不住掩面而泣。
韩牧轻叹一声:“还请郭夫人节哀。当年牛家村的惨案,说起来,郭大侠和杨大侠都是受了贫道师侄丘处机的牵连。”
韩牧很清楚,如果不是丘处机杀了降金的官员,那完颜洪烈也不会亲自追杀到牛家村,被丘处机重伤的完颜洪烈就不会被包惜弱所救,从而引发后续的一切。
李萍擦了擦眼泪,声音依然哽咽:“这些都是命啊......只要杨兄弟一家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问道:“那康儿......他如今可好?”
“郭夫人大可安心,杨康如今在重阳宫中修行,由全真掌教马钰亲自教导。他虽然年纪尚轻,但已显露出不凡的资质。”韩牧如实相告。
李萍点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她想起当年包惜弱怀孕时,两人还曾笑谈,若是一男一女,就结为亲家。
如今物是人非,自己的靖儿在草原长大,而杨康却在中原名门正派中修行,两人的命运已然截然不同。
“对了靖儿,你去把今天的马草喂了。”李萍对郭靖说道,显然是想支开他。
郭靖应了一声,向韩牧行了一礼,转身向马厩走去。
待郭靖走远,李萍才低声道:“韩大侠,您是从中原来的高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家靖儿的情况你可能不太了解。如今郭杨两家大仇未报,那段天德仍然还在逍遥法外,我只盼靖儿能早日习得武艺前去寻得仇人报仇。”
“不瞒您说,这些年来,江南七怪对靖儿倾囊相授,但那孩子天资愚钝,进步缓慢。我这个做娘的,看在眼里,实在有些急在心里......”
韩牧微微一笑:“郭夫人不必过虑。郭靖虽然不算聪慧,但贵在勤奋踏实。他的外功根基之扎实,在我所见过的年轻人中,可排在前列。只是......”
“只是什么?”李萍急切地问道。
“只是江南七怪虽然武功不俗,但于内功一道,确实不算擅长。而武功修炼,外功与内功犹如车之两轮、鸟之双翼,缺一不可。”
李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韩大侠盗您的意思是?”
“我观靖儿品行端正,刻苦努力,是个可造之材。若是郭夫人信得过,我愿意传授他一些内功修炼的法门,助他打好根基。”
李萍闻言,顿时喜出望外,连声道:“那真是求之不得!韩大侠愿意指点靖儿,当真是他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