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有一天,在一个巷口的老槐树下,林东蹲在那儿,手指间捏着颗裹着黑纸的糖果。那纸角被风吹得卷起,露出里面深褐色的糖衣。这巷子里啊,飘着烧纸的味道,远处灵棚还挂着白幡,原来林东刚参加完周小棠的葬礼。
小棠是林东童年的邻居,比他大两岁。小时候,小棠可调皮啦,总带着林东爬树掏鸟蛋。后来呢,小棠一家搬去了外地,两人好几年都没联系。上周,林东突然接到小棠母亲的电话,说小棠走了,是癌症,才三十岁。林东赶紧赶过去,灵堂里摆着小棠的照片,还是二十岁时的模样,扎着马尾,笑起来俩酒窝,可爱极了。
葬礼的回礼是装在红塑料袋里的水果糖。林东拆开一看,嘿,里面混着颗黑色的,比普通糖果大一圈,糖衣上还沾着些灰白色的粉末,就像落了层灰。他还以为这糖过期了,捏了捏,硬得跟石头似的。也不知道咋想的,他鬼使神差地咬了一口。
这糖衣一裂开,一股铁锈味直涌进喉咙,林东皱着眉就吐了出来。这一吐可不得了,他看见糖芯里嵌着半枚戒指,银质的,戒圈上刻着“J&T”,表面生了层红锈,就像凝固的血。
林东的手指一下子僵住了,这枚戒指他记得清清楚楚。小时候,小棠偷偷拿出个铁盒子,里面就装着这枚戒指,还说:“是阿杰送的,他说等我二十岁,就娶我。”阿杰是小棠的未婚夫,比她大五岁,当年在巷口开修车铺。林东经常看见他们在老槐树下牵手,可甜蜜了。后来阿杰突然失踪,小棠哭了整整一个月,还说他一定会回来。
林东握着戒指,抬头望向灵棚方向。风掀起白幡,露出里面小棠的照片,那笑容突然变得刺眼。他一摸口袋,发现黑纸还在,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找他。”
林东回到出租屋时,都十点多了。他把戒指放在茶几上,倒了杯温水,却瞧见杯子里浮着颗黑色糖果,和葬礼上的一模一样,糖衣上还沾着他的唾液。
这可把林东吓得后背直发凉,明明刚才把糖吐在了巷口的垃圾桶里,咋会出现在杯子里呢?
窗外的风刮得窗户哐哐响,林东走过去关窗,就看见窗台上站着个女人。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裙,头发披在肩上,脸埋在阴影里。林东揉了揉眼睛,再看时,女人不见了,只留下颗黑色糖果,滚落在窗台边。
“谁?”林东对着空气喊了一声,没人回应。他捡起糖果,发现糖纸还是那张小棠葬礼上的黑纸,上面的“找他”两个字,比之前更清晰了。
到了凌晨三点,林东被敲门声惊醒。他揉着眼睛走到门口,透过猫眼望去,外面站着个穿红色嫁衣的女人。她的脸涂得雪白,嘴唇红得像要滴血,头上盖着块红盖头,盖头边角绣着“J&T”,和戒指上的字母一样。林东心跳得厉害,伸手去开门,却发现门把手上沾着些黏糊糊的东西,像血。
“林东……”女人的声音从盖头下传来,细细的,像小棠的声音,“帮我找他。”
林东猛地缩回手,后退两步。等他再看向猫眼时,外面空无一人,只有风卷着几片落叶,掠过门口的台阶。
第二天一早,林东去了小棠家。小棠母亲坐在客厅里,手里拿着本旧相册,看见林东,擦了擦眼睛说:“小棠走前,说要把戒指找回来。”
“戒指?”林东掏出那半枚,“是不是这枚?”
小棠母亲的脸色突然变了:“这……这是阿杰送她的。”她接过戒指,手指发抖,“当年阿杰失踪后,小棠把戒指埋在老槐树下,说等他回来,再挖出来。”
林东想起昨天在巷口的老槐树下,他咬开糖果时,地面上确实有个小土坑,像是刚被挖过。
“阿杰去哪了?”林东问。
小棠母亲叹了口气:“当年他说要去广州打工,赚够钱娶小棠。可后来再也没消息,派出所查了半年,说没找到人。小棠不死心,每年都去广州找,直到去年查出癌症……”她抹了把眼泪,“她走前还说,阿杰肯定是遇到麻烦了,不然不会不回来。”
林东走出小棠家时,口袋里装着小棠的日记。日记最后一页写着:“2023年5月20日,阿杰,我等了你十年。今天我去了老槐树下,戒指还在,可你在哪?”下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戒指,旁边写着“J&T”。
当晚,林东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回到了小时候的巷口,老槐树下站着小棠,穿着红色嫁衣,盖着红盖头。她的声音从盖头下传来:“林东,帮我找他。”林东走过去,掀开盖头,却看见一张满是血的脸,小棠的眼睛里流着血,嘴角裂开,露出森白的牙齿:“他骗了我。”
林东惊醒时,浑身是汗。他摸了摸枕头底下,发现那半枚戒指还在,戒圈上的红锈更浓了,像在滴血。
林东决定去查阿杰的下落。他找到当年阿杰开的修车铺,现在变成了一家便利店。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听林东问起阿杰,皱了皱眉说:“那小子啊,当年欠了高利贷,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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