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3章 烽燧残痕,玄山印记
戈壁的风裹着沙粒,打在脸上像细针轻刺,陈轩眯着眼望向前方,视线越过起伏的赭黄色沙丘,终于在远处天际线与戈壁相接的地方,看到了那座半埋在沙里的夯土建筑——向导阿木说的“老烽火台”,到了。
“再走三里地就到,那地方邪性得很,前几年有驴友想进去躲沙暴,结果在里头迷了路,转了半天才出来,说看见墙根有发光的虫子。”阿木勒住骆驼缰绳,他皮肤是常年暴晒出的深褐,眼尾刻着细密的皱纹,说话时总习惯性摸一下腰间挂着的银质狼牙吊坠,“你们确定要进去?里头除了沙子和碎石头,啥值钱玩意儿都没有。”
陈轩指尖攥着青铜三目佩,这枚玉佩从踏入戈壁起就没断过微弱的温热,像揣着颗小小的暖炉,此刻离烽火台越近,玉佩的温度就越明显,甚至能感觉到佩上雕刻的三只眼睛纹路在轻轻“发烫”。他抬头看了眼苏晴,她正举着相机,镜头盖都没摘,却皱着眉揉着太阳穴:“这风太大了,镜头根本稳不住,而且……总觉得这地方有点闷,明明是开阔的戈壁,却喘不过气。”
小林从骆驼背上的行囊里翻出折叠工兵铲和手电筒,闻言笑了笑:“你这是心理作用,戈壁温差大,可能是有点缺氧。陈轩,真要进去?我看这烽火台都快塌了,别再出什么危险。”
“得进去看看。”陈轩的声音很肯定,他低头看着青铜三目佩,佩身的纹路似乎比在滨海时更清晰了些,“从博物馆那卷残卷里得到的坐标,精准度就在这方圆十里,除了这座烽燧,周围没有其他人工建筑的痕迹。玄山氏的标记,大概率就在里头。”
阿木见他们主意已定,也不再多劝,翻身下骆驼,从驼峰旁抄起一把磨得发亮的羊角刀别在腰后:“我带你们走东边的豁口,那是前年沙暴吹出来的,比正门结实点。进去后跟着我脚印走,别乱碰墙上的土,这夯土松得很,一碰就掉。”
四人牵着骆驼往烽燧走,越靠近越能看清它的模样——这是座约莫三丈高的方形建筑,墙体由黄土和红柳枝夯筑而成,西侧的墙已经塌了一半,露出里头层层叠叠的红柳枝,像老人炸开的棉絮。东边的豁口有一人多高,边缘的夯土被风沙打磨得光滑,阿木率先钻了进去,陈轩紧随其后,刚迈过门槛,就觉得眼前一暗,戈壁正午的强光被挡在外面,里头弥漫着一股混合着尘土和枯草的陈旧气味。
苏晴举着相机,打开了内置闪光灯,一道白光扫过,照亮了烽燧内部的景象:地面铺着厚厚的细沙,踩上去能陷到脚踝,四面墙上布满了裂缝,墙角堆着些破碎的陶片和朽坏的木柴,看起来确实如阿木所说,除了岁月留下的残痕,再无他物。
“这地方……真有东西?”小林用手电筒照着四周,光束扫过墙面时,只映出斑驳的土黄色,“会不会是坐标出了问题?那卷残卷本来就是古籍,说不定记载有误。”
陈轩没说话,他走到烽燧中央,闭上眼睛,将注意力集中在掌心的青铜三目佩上。玉佩的温度越来越高,甚至开始轻微地振动,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他缓缓转动身体,当面向正北方向的墙面时,玉佩的振动突然变得剧烈,掌心传来一阵清晰的“嗡鸣”。
“这边!”陈轩睁开眼,手电筒的光束立刻投向正北墙。
那面墙看起来和其他墙面没什么不同,甚至因为靠近豁口,墙面剥落得更严重,露出大片粗糙的夯土层。苏晴的闪光灯再次亮起,这次她特意拉近了镜头,对着墙面仔细拍摄,当照片在相机屏幕上显示出来时,她“咦”了一声:“陈轩,你看这里——”
众人凑过去,顺着苏晴手指的方向看,只见墙面剥落的夯土层下方,隐约有几道深色的线条,像是用某种颜料画上去的,但因为覆盖着厚厚的尘土,又被风化得模糊,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阿木蹲下身,用羊角刀的刀背轻轻刮了刮墙面的浮土,动作小心翼翼,像是怕碰碎什么易碎品:“这是……画?我以前带客人来避雨,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儿。”
陈轩从行囊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倒出一点在掌心,再用手指蘸着水,轻轻涂抹在那几道线条上。水浸湿了夯土,深色的线条立刻清晰了几分——那不是杂乱的划痕,而是一个类似图腾的图案:上方是一个三角形,三角形内部刻着三只并排的眼睛,眼睛的轮廓圆润,瞳孔是小小的圆点,和青铜三目佩上的纹路几乎一模一样;三角形下方是两条交叉的曲线,像是流动的水,又像是缠绕的绳索,曲线末端各连着一个小小的圆形,看起来像是太阳和月亮。
“玄山氏的标记!”陈轩的心跳骤然加快,他拿出手机,翻出在博物馆拍的那卷残卷照片——残卷末尾也有一个模糊的图案,当时他只觉得像个抽象的符号,此刻和墙上的图案对比,除了因为残卷破损少了下方的曲线,其他部分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