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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友是匹大白狼每天晚上都会想 第586章 方临珊走后

方临珊离开后的日子,对陈明哲而言,如同陷入了一片无声的泥沼。

最初的几天,他几乎是凭借着一种麻木的本能在生活。上班,下班,吃饭,睡觉。

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被设定好的程序,精准却毫无生气。

他依旧会每天走过那条路,那棵树下成了他必经的刑场。

每一次停顿,每一次侧耳,捕捉不到那熟悉的脚步声时,被强行压抑的失落和空洞便会尖锐地反噬,刺得他心脏一阵紧缩。

电台的工作成了他唯一的避难所,只有沉浸在那些需要极度专注的音频和稿件的世界里,他才能暂时从无休止的想念和钝痛中逃脱。

以至于,方临珊走后的一个月。他明显地消瘦了下去,下颌线条变得愈发清晰锐利,眼下也染上了挥之不去的青黑。

周身笼罩着一层低气压,比认识方临珊之前还要冰冷沉寂,那是一种从内里透出来的、了无生趣的枯槁。

陈父陈母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们看着儿子如同失去水分的植物般日渐萎靡。

看着他沉默地吞咽着食不知味的饭菜,看着他独自坐在黑暗中,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里空茫茫一片,仿佛连同灵魂也一并被带走了。

陈母偷偷抹过好几次眼泪,父亲则常常对着窗外叹气。他们心疼儿子的痛苦,焦虑于他这种自我放逐般的状态。

于是,天天尝试着做一些他爱吃的菜,试图找些轻松的话题,甚至小心翼翼地提议要不要再打听一下方临珊在国外的联系方式。

但所有的努力都像石沉大海,只换来他更深的沉默和摇头。

这种沉重而压抑的家庭氛围持续了一段时间。

直到有一天,陈明哲无意间“听”到母亲压低声音对父亲哽咽着说:“再这样下去,这孩子怕是......我真怕他垮掉......”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刺醒了他,当时,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夜未眠。

那个小丫头的离开,抽走了他世界里的色彩和声音,这痛楚真实而剧烈。

但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痛苦,就让父母跟着日夜悬心,跟着他一起沉沦。他们为他操劳半生,不该再承受这些。

想到这儿,一种沉重的责任感,混合着对父母的愧疚,最终压过了那几乎要将他摧毁的私人情感。

第二天清晨,当陈母一如既往地带着担忧准备好早餐时,她惊讶地发现,儿子已经坐在了餐桌旁。

他换上了干净的衬衫,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虽然脸色依旧苍白,眼底还有倦色,但那种令人心慌的死寂气息似乎收敛了一些。

“爸,妈,早。”他开口,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却不再是那种毫无生气的空洞。

陈父陈母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连忙应声:“早,儿子。”

这顿早餐,依旧沉默,却不再那么令人窒息。陈明哲努力地、认真地吃着母亲准备的每一口食物。

也是从那天起,他开始有意识地、艰难地自我调整。

他强迫自己按时吃饭,即使味同嚼蜡;强迫自己入睡,即使长夜漫漫;他更加投入地工作,用疲惫麻痹神经。

甚至逐渐恢复到了认识方临珊之前的状态——宁静,沉默,按部就班。

那条上下班的路,他依旧独自走着,只是不再在那棵树下长时间停留。

他重新将自己包裹进一个秩序井然的、稳定的壳里,仿佛那场短暂而喧嚣的相遇,只是一段被强行剔除的、出了错的代码。

生活似乎回到了原有的轨道,平静无波。只是那平静之下,是否真的波澜止息,唯有他自己知晓。

父母看着他渐渐“正常”起来,虽稍稍安心,却依旧能从他那过于完美的平静里,察觉到一丝挥之不去的、深藏的寂寥。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流水般划过,平淡得近乎麻木。

直到一天傍晚,陈明哲刚下班回到家,放下盲杖,就听到父母的声音同时响起,带着一种异样的、几乎要压抑不住的激动和颤抖:“明哲.....”

“儿子,你先坐下......有个天大的好消息......”

闻言,青年微微一怔,心下有些疑惑。好消息?对他而言,如今还能有什么称得上“天大”的好消息?

母亲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还是父亲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平稳却依旧带着颤音的语调,清晰地说道:

“医院刚来的通知,说......说有适配的眼角膜了!让你尽快去做术前检查!”

轰——!

这句话,像一道划破厚重云层的炽烈闪电,瞬间劈入了陈明哲那片沉寂黑暗的世界!

他整个人如同被瞬间冻结,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的血色顷刻间褪得干干净净,又猛地涌回,带来一阵眩晕般的潮热。

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蜂在同时振翅,几乎听不清父母后面狂喜的补充话语。

眼角膜?

适配的......眼角膜?

他像是无法理解这几个字的含义一般,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指尖颤抖着,抚上自己那双紧闭了十一年、早已习惯了永恒黑夜的眼睛。

十一年。

整整十一年。

他从十三岁的少年,等到了二十四岁的青年。从最初绝望的期盼,到后来漫长的麻木,再到近乎认命的接受......他早已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甚至已经习惯了黑暗,习惯了用耳朵和手指去认知这个世界,习惯了那份永恒的寂静和孤寂。

可现在,就在他几乎要将自己彻底埋葬在这片黑暗里的时候,希望,竟以这样一种毫无预兆的方式,砸到了他的面前。

这不,震惊过后,排山倒海般的狂喜和一种近乎恐惧的惶惑,将他整个包裹了起来。

天知道,这副眼角膜,他等了整整十一年。

十一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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