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丁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
他明白和这种人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决定的事容不得半点异议,只能无条件遵从。
但白丁不可能遵从。
开什么玩笑,变作女人?那还不如杀了他!
“形势好像不太妙。”白丁岔开话题道,“还是先解决眼前的危机吧。”
女神看了眼外面激斗的三人,淡定答道:“没有危机,一切尽在掌控。”
“恕我直言,我感觉孙妄言好像有意在拖延时间。”
女神嘴角微微翘起,看白丁的眼神居然有几分欣赏。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孙妄言的肉身正在接近现实中的楼兰,如果他杀进城里毁了我们的肉身,这个梦境不攻自破。”
“女神有信心拦住他的肉身?”
女神摇摇头,坦然道:“拦不住。”
女神没有继续解释,而是有意看向白丁,似乎是对白丁的一次考验。
白丁皱了皱眉,思忖片刻。
“是时间。”白丁分析道,“孙妄言需要时间,而你要杀他......要赶在他的肉身杀死我们之前,你又是在等什么?”
楼兰女神微微扬起头,沉默片刻。
“随我上来。”
塔顶的露台之上还有一个半圆形的穹窿顶,通过一条螺旋盘旋而上的窄梯,就可以抵达穹顶之上的天窗。
天窗没锁,出了天窗是一个仅供一人站立的小平台。
白丁几乎是贴在楼兰女神后背,才勉强立足。
虽然是梦,但女神充满弹性的翘臀和滑嫩的香肩触感是那么真实。
“你看到它就明白我等的是什么。”
白丁顺着女神微微偏开的头望去,半圆的穹顶中央立着一面圆盘,圆周上整齐分布着刻度和十二个符号。
对于了解异世界的白丁而言,这东西并不陌生。
这是一面时钟,周围的符号是用罗马数字代表的一至十二,但光秃秃的钟面上缺少了指针。
“剑尊的时针?”
“不错!只有拿回时针这梦魇大阵才算完整,也只有拿回时针,我才能彻底杀死孙妄言。”
白丁皱眉道:“你是说剑尊的那柄时针是从这儿带走的?”
“是他偷走的!”女神拔高了音调,“我破例让他常住楼兰,为他怀孕生子,传他不传之秘,我为他做了这么多,可他还不知足,竟然盗走时针弃我而去!”
白丁只能沉默。
女神突然向后一靠,完全依偎在白丁怀中,伸出一只手摸着白丁侧脸,几乎是脸贴脸说道:“留下来,这一切都是你的,连我也是你的。”
面对怀中媚眼如丝的楼兰女神,白丁撇开头低声道:“你刚刚还说要把我变成女人。”
“你是天生的梦灵体,将来的成就必不在我之下,到时候肉身是男是女又有何分别,在这梦中一切皆予取予求,不比现实方便百倍?”
说话间,两人的衣服不知何时消失,赤条条紧贴一起......
“哈尤莉,你个不知廉耻的婊子,大费周章把我弄来不是为了看你表演活春宫吧!”
孙妄言的话惊醒迷糊中的白丁,刚才竟不知不觉着了楼兰女神的道。
楼兰女神松开咬住的嘴唇,扭头冷声道:“孙妄言,死到临头还不自知,敢来坏我好事!”
就在这时,卓逸航与练羽衣也追了上来。
两人周身的黑雾所剩无几,疲态尽显。
但更让卓逸航难以接受的是,自己的母亲竟然与白丁赤身搂抱在一起,那择人而噬的凶狠的目光,说不清到底是恨孙妄言还是恨白丁更多一点......
楼兰女神一转身,鲜艳的丝衣重新穿在身上。
她随手一推,白丁便从平台上跌落。
“你且等等,等我提他人头与你我欢好助兴。”
白丁感觉落在一个充满弹性的垫子上,等起身,才发现自己被困在气泡一样的球体内,已经远离钟塔漂浮在古城上方......
孙妄言嗤笑道:“哈尤莉,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只会守着楼兰这座大窑子干些男盗女娼的勾当,就凭你这样的货色也配说杀我?”
楼兰女神怒极反笑:“孙妄言,你以为自己半条腿跨过了那道门槛就天下无敌了吗?你太高看自己,小瞧我楼兰的万古底蕴!”
“万古底蕴?”孙妄言大笑道,“你这话骗骗凡人还可以,你当我不知道你们楼兰是什么货色?你们不过是昆仑仙宫脚下的妓院,靠着皮肉生意攒下点家底,如今摇身一变自封女神,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胡说八道,看我撕烂你的嘴!”
楼兰女神腾空而起,纱衣上那些金线眼睛图案像是活过来一样,整齐划一地同时闭眼。
随着眼睛闭合,整个梦境变得一片漆黑。
白丁像是孤零零漂浮在黑暗空间里,什么都看不见。
突然天空微亮,黑暗中浮现出许许多多的眼睛。
这些眼睛射出光芒,所照之处一切皆灰飞烟灭。
“怎么,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