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尊者本来脑子里面就乱糟糟的,现在被凤溪这小众的词汇弄得更乱了!
他前些天倒是听说柳依依拜了刘堂主、夏堂主和弑尊者为师,再加上她之前的四位师父,不是七个吗?
怎么变成十一个了?
“你拜了弑尊者为师之后又拜了谁为师?”
“都是不太出名的人,伏殿主,左护法,影尊和我公孙师伯。”
司空尊者:???!!!
不太出名?
你都把天阙盟的扛把子一网打尽了!
他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同样是发现了盟主的秘密,为啥结果天差地别?
说到底还是他没用,他太废物了!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问凤溪:“如果你是我,你接下来会怎么办?”
凤溪叹气:“您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司空尊者:“……当然是真话!”
“首先,我不可能陷入您这样的境遇,即便我被盟主用面具操控了并且抹去了记忆,我也会从蛛丝马迹发现端倪。
凡是做过的事情都会留痕,你被派去杀人了,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
先不说衣服鞋底的污渍,灵力的损耗,丹药消耗这些细节,光是脸上多个面具我就不能接受!
我花容月貌,戴这个破玩意做什么?!
就算他编织了戴着能修补神识之类的瞎话,我也一定会设法寻找替代的办法……”
司空尊者:这是我从来没想过的角度。
不过,如果他多注重一下细节,或许也能发现端倪。
关键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又专心处理玲珑墟的事务,哪里会想到这些?!
除此之外,他身处玲珑墟之中,神识不停地被腐蚀,这也会影响他的判断力。
盟主让他执掌玲珑墟,多半也是有这个原因。
他正想着就听凤溪继续说道: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被他利用了做了很多丧良心的事情,也就是您现在这种情况,我也不会像您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
司空尊者:“……”
这话到了你嘴里怎么就变味了呢?
“当然了,谁冷不丁知道这种事情都会很难接受,但自尽绝对不是正确答案。
死是最简单的,也是最懦弱的选项。
第一,我会理智看待自己。
我是被利用的,也是受害者,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
第二,我会想办法杀了始作俑者,让自己也为那些冤死的人报仇雪恨。
第三,我会将功补过,多做好事,到时候噶了,也能得到一个功大于过的评价。
第四,我会收个好徒弟,让他帮我流芳百世。”
司空尊者:“……”
我怀疑第四条是你夹带私货!
要说他想不想收柳依依为徒,自然是想的,但他觉得自己不配。
他是个罪人,哪有资格收她为徒?!
就算她愿意,她的那些师父们也不会愿意。
不过,凤溪这番话倒是让他心里好受了一些。
这会儿也打消了寻死的念头。
他稳了稳心神:“你说的对,我确实应该振作起来,走吧,我们去见影尊。”
凤溪见他不接拜师这茬儿,也就没多说。
两人出了玲珑墟,到了影卫营。
影尊已经提前把伏殿主他们都招呼过来了。
他们都有些纳闷,柳依依只说她把司空尊者带过来,并没有说什么事情。
难道她又拜司空尊者为师了?
想让他们来个师父见面会?
他们倒是没怀疑司空尊者是暗一,因为司空尊者的人品好是公认的。
说句离谱的话,影尊觉得就算他是暗一,司空尊者也不可能是暗一。
凤溪进屋之后,挨个给师父见礼,还赠送每人一壶祝坊主酿造的简易版玄月酿。
没错,她不但去喝喜酒了,还薅了祝坊主的灵酒。
影尊等人的注意力却全都在司空尊者身上,因为司空尊者露出的半张脸惨白惨白的,看他们的眼神也有些躲闪。
一个不好的猜想涌上心头。
凤溪也没卖关子,把事情说了一遍,还把留影石让众人看了。
司空尊者满面羞愧,想说点什么,但觉得无论说什么都十分苍白。
大错既已铸成,说什么都是狡辩。
影尊等人也没说话,因为他们还处在震惊之中。
影尊心想,他以为自己被盟主种下神识印记就够惨的了,可是和司空尊者比起来,他这还算好的了。
夏堂主是八面玲珑的性子,他心里琢磨,依依把人带过来,多半是想既往不咎。
再者,司空尊者这人确实不错,不过是倒霉罢了。
他拍了拍司空尊者的肩膀:
“你也是被蒙在鼓里,怨不得你,这都是盟主造的孽!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多想无益,不如和我们一起想办法找到盟主的藏身之处,将其明正典刑,也算是为被害者伸冤了!
何况如今天阙大陆还在遭受死寂之气的侵袭,时不待我,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还是要往前看……”
凤溪心想,不愧是把我当驴使的夏扒皮,这嘴皮子都快赶上我了!
影尊他们也纷纷劝司空尊者看开点,不要把盟主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司空尊者颇受感动,眼泪掉了下来。
他以为会成为众矢之的,没想到众人非但没有咒骂他,反而开解他。
他何德何能得到如此厚待?!
他不傻,知道这里面固然有他平日为人的原因,但起决定性作用的是,他们都是看在柳依依的面子上才对他网开一面。
他平复了一下心绪,拱手道:
“诸位,承蒙你们宽宥,哪怕豁出去我这条老命也要抓住盟主这个罪魁祸首!
只要你们有差遣,我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