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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风 第三百二十章 强弱

强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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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变不足论’?!”司马光默默的想到。

“其实介甫先生真的是学究天人,他的话虽然有些偏颇,但确实是非常有道理!不过世事无常,有时候有道理却并不是真的适合现在的形势,韩国公的‘天主人君’尽管有些飘渺无迹可寻,但在这个时候却是最佳的方案。事实上先生可能还不知道,监天监的官员通过望远镜观测星空,已经证明了月亮不过是环绕我们大地旋转的一个大球体罢了,他们中的一些人甚至还推断我们是围绕着太阳在旋转,弄不好我们所生活的这片大地也是和月亮一般是一个球体!先生,王介甫的‘天变不足论’也许是正确的,我们所做的事情与各地发生的灾害并没有什么自然关联,朝廷中的一些人对王介甫的指责可以说也是毫无根据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神灵的存在……”

“这和报纸有什么关系呢?”

“先生博古通今,精心治史,自然明白皇权大小对于一个王朝来说意味着什么。富弼和王安石之间的矛盾便是在于皇权限制之争——富弼想借‘天命’来限制皇权,准确的说是限制皇帝对权力的滥用,这种想法是极为正确的!而王安石为了推行变法的需要,在这个时候却是希望皇权的力量达到最大限度,以便使皇帝能够支持他推行变法,避免反对意见对变法的阻碍,这样做倒是可以理解的,当年商鞅变法不也是在皇权的强力支持下才成功的,王介甫自比商鞅,精研《老子》权谋之道,自然想到的便是这一道路。”王静辉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司马光的问题,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来“催化”司马光。

“这么说改之认为限制皇权是正确的了?”司马光也不执著于报纸的问题,干脆放下来,用一种对待学术问题的心态来和王静辉说话。

“准确的说是限制皇权的滥用!一味的限制皇权并非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现在大宋正处于中兴关键阶段的时候。唐宗若是权力受到限制,未必能够达成大唐盛世的景象;而汉武的权力若是得到限制,在其五十年的统治时期内也就不会有四十多年的时间在战争!皇权是应该得到限制和控制,不过即便是韩国公在这个问题上也是非常无奈的——‘天命’的借口与现实状况相比,未免有些太过脆弱了些!不过王安石的为皇权松绑,在现在看来是符合其政治目的的,但这种状况就连王安石自己也不愿意看到,待到他心目中的变法达到预期效果后,他的头等大事便是想着如何限制皇权了!”王静辉冷冷的笑道。

就史实来说,王静辉所知道的封建时代皇权与相权的变化大致可分为同向消长与逆向消长两种形态。此强彼弱即逆向消长不仅并非唯一形态,并且不是封建政治体制的正常运转形态,而是其变态。

逆向消长又分为两种状态。一种是皇权加强、相权削弱,如汉武帝后期。当时,“丞相府客馆丘虚而已”,丞相空有其名,“无能有所匡言”。其原因在于雄才大略的汉武帝信任由其亲属和亲信组成的名叫尚书的内朝,并用内朝分割以宰相为首的外朝的权力。这不应视为常态,除了与君相一体的原则不符而外,还有三个缘故:制度也是有着类似的作用,这些制度和观念在平时人们或许会忽略它们的存在,但事实上加以贯彻确实能够成为万世之法!”王静辉淡淡的说道。

司马光在心中快速的盘算着,王静辉所说的这些确实是他所未有想过的,准确的说是他所从来没有注意到过的,先不说那些观念,就是朝廷的典章制度,他也从来没有深究过其中的内涵,王静辉能够从这些细微之处中看得这么深远透彻,这确实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蔡戡讲:“惟人君者,要当以天下为公。”一旦皇帝偏袒皇亲国戚,外朝官员往往上奏叫喊:“天下之法,当与天下共之,有司守之以死。虽天子不得而私也,而后天下之大公立。”如果皇帝一意孤行,士大夫常常上疏指责:“天下者,中国之天下,祖宗之天下,群臣、万姓、三军之天下,非陛下之天下。”这便是“王者无私”,对于这类言论,皇帝在原则上一般表示赞同。

范祖禹说:“人主不患有过,患不能改过也”;刘黻讲:“大凡人主,不能无过。”这正是以“人君有过”观念为基础,当时人强调:“宰相以正君为职”,“士大夫以面折廷争为职”。皇帝在头脑清醒的时候,也并不自以为一贯正确。宋太祖为“偶有误失,史必书之”而发愁;宋太宗告诫宰相:“朕若有过,卿勿面从”;宋真宗要求宰相充分发挥作用,力争做到决策“无失”;宋仁宗担心自己“所虑未中于理,而有司奉行,则其害已加于人。”至于素有南宋英主之称的宋孝宗,更是不时反省自己,他多次叹息:“功业不如唐太宗,富庶不如汉文、景。”在王静辉看来仁宗皇帝的这种叹息前半句是毫无疑问的正确,但后半句,仁宗皇帝在休养生息和发展经济上所做的可比文、景两个皇帝要好多了。

宋太宗不止一次地说:“无为之道,朕当力行之。”这便是宋朝的“君道无为”,当然,宋真宗自称:“朕未尝专断。”他完全赞成这样的主张:“陛下除礼乐征伐大事之外,其余细务,责成左右。”宋仁宗表示,政令“不欲自朕出”,而要“付之公议”。于是,在君主**前提下,形成了分权格局:“上自人主,以下至于百执事,各有职业,不可相侵。”皇帝越俎代庖,士大夫往往反对:“今百司各得守其职,而陛下奈何侵之乎?”如果妨碍宰相履行职责,反响更加强烈:“天子而侵宰相之权,则公道已矣。”

司马光明白,这些观念未必能够起到很好的作用,不过宋代的皇帝在这些观念的约束下,大多比较尊重外朝官员尤其是宰相的权力。如宋真宗对王旦“所言无不听”,“事无大小,非公所言不决。”其实像王旦这样权力较大的宰相不胜其举,不过王旦本来有机会成为宋朝一代名相,但是在宋真宗“天书事件”当中扮演了一个非常不光彩的角色,所以较之他的同行在人格操守上要差了许多,是个毁誉参半的人物。

司马光叹了口气说道:“改之这次你需要某做什么?尽管道来!”他说完这句话,就心神疲惫的靠在椅子上,和驸马进行这样的谈话,所耗费的精力实在是太大了,并且这个话题在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属于禁忌范畴内的,不过即便是皇帝知道有如何?宋朝政治环境要宽松的多,这根本就构不成什么罪名。

“朝廷发行报纸是肯定的,但我希望相公能够明白,仅仅靠这么一两份报纸是很难的,但是我们需要更多的报纸,这就是在下希望先生来力荐圣上能够放开对报纸的管制,并且能够鼓励民间也来创建报纸。当然,朝廷放开报纸管制并不是放任不管,对朝廷的一些军机大事还是要采取必要的保密规则的。”王静辉说道。

司马光点点头说道:“其实报纸之作用,某这几年也看在眼中,虽然在一些地方报纸的处理方式并不妥当,但平心而论,这确实如改之当初所言——天下平添千百御史,一般不肖官员也是诚惶诚恐,深受天下士人所称赞!至于改之所说之事,某自当会权衡,改之尽可放心!”

王静辉听后点点头,这也是他所能够期待的最好效果了,若是按照原有的历史轨迹,王安石变法派一家独大的话,相信司马光是绝对不会有所阻拦的,但现在变法派和保守派的内部矛盾一直为他所压制、分化、化解,保守派和变法派在朝中的力量对比上虽然也是弱势一方,但远远没有达到历史上那种严峻的态势,司马光不肯做最后的表态也是情理之中。

不过王静辉现在还是愿意同保守派进行合作,而不是把报纸这件利器交给变法派——变法派在历史上的作为他可是非常清楚,底下的官员为了往上爬,可没有少拍王安石新法的马匹,邓绾等人便是凭此发迹的,王静辉自然是不愿意变法派变得更加强大——变法派的强大便标志着帝国内政官员体系出现了极大的隐患。

这一章大量的论述采用了引用,资料来自于上、我所看过的一些参考书、还有一些散乱的资料,在通常状况下戒念是不愿意引用这种资料的,毕竟大家都是在花钱看书,看这些资料没有什么意思,不过若缺乏这些资料,王静辉和司马光之间的对话就显得非常干燥,所有的人读起来非常困难,即便是读者预先阅读了资料篇也是无济于事,因为戒念曾对着这些资料埋头了好几天,原始资料是极为枯燥不堪的。读完这一章后,读者将会对宋朝时期高级政治原生态有一个初步的概念,有些东西看起来是不可思议的,但都能够找到其存在的理由,舆论在宋朝威力的大小实在是让人难以预料,当然戒念会选择更加有利于主角的方向来进展。

“强弱”指的便是皇权和相权,在戒念看来,想要在主角生存的年代用几十年建立初级资本主义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个人倾向上,戒念更倾向于在此基础上形成君主立宪制,主角所做的便是为此打好基础。暴力革命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本书当中的,主角的出现肯定会加快社会制度的发展,但完成社会的转变是一项及其复杂的工程,主角就是当了皇帝也未必能够完成,这就要看主角的后继者们来如何选择书写历史了,所以在此方面有些幻想的读者就免谈了。

顺便说一下,本书的科技部分不会出现火车、电报这些玩艺,毕竟缺乏太多的根基,不过由于主角的关系,这些有助于交流的东西还是要做一些预先的研究的,也许在主角年纪大的时候才会出现原始蒸汽机,当然如果要是可能初级的电学会作为理论来发展,不过电报这东西无论怎么看都有些不现实。

(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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