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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商 第五章 识字这件事

识字这件事

“什么!她……她……”李老太太指着厨房的方向震惊,双手直哆嗦,李司琴赶紧安慰李老太太,李老太太却是比死了丈夫都要难看的脸。

“这个败家的女人啊,我李家是倒了霉了,娶了她这么个丧门星,从她进了我李家的门,我李家就开始家道中落,我儿子辛苦赚钱,家里反而越过越穷,我孙儿才华横溢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二十岁才中了秀才,都是她这个倒霉催的,我孙儿才学,如今当中了那头名状元才是,她祸害了家里,如今又将二房三房赶走,这以后家中的生计怎么办啊!”

李老太太哭,想到家中没有二房三房做活光靠儿子一个人维持家业,立刻就觉得天黑了。

这科举可是花钱无数,笔墨纸砚样样要钱,家中就只有李父与存在感不高的三郎是劳力,柳氏杨氏李司棋李司书还有李清双那是五个劳力,家中一下子损失甚大!

李父焦头烂额,叹了口气,道:

“罢了罢了,娘,今日大郎归来,咱们家要摆席面招待上门贺喜的亲戚邻里,这才是我李家的头等大事,今天大好的日子,别坏了心情,等这席面过去,我去把她们寻回来。”

李父如此道,李司琴做了秀才,邻近的私塾请他去坐馆,每月一两银子,李司琴今年的成绩还是名列一等,有禀米也能养活自己,李家的经济这回可以宽裕不少,李老太太这边李司琴赶紧给擦眼泪,李老太太啜泣,这才好些。

“好,你是一家之主,你来操持这些事情吧,娘老了,不管这些了。”李老太太转头看向李司琴,“大郎啊,扶奶奶去后面,烧香拜祭李家的列祖列宗,是他们保佑你的,日后你高中,也是祖宗开眼!”

“诶。”说罢,李司琴小心地扶着李老太太去了后面,李父一脸的官司没多一会就淡了,毕竟他心头,嫡长子中了秀才才是头等的事情。

再转回青山村,李司棋打到鱼,让几个小家伙都是乐坏了,柳姨娘贤惠,煮了鱼汤,几个小家伙肚子喝的鼓鼓的,李清伞捡回来的那小奶猫估计是哪家猫太多,丢弃的,赖在这就不走了,那鱼下水把它吃的乐悠悠的,吃完了极度自觉的跑上窗台晒太阳去了,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

“臭猫,以后家里要是有耗子,就把你赶出去!”李司棋瞪了这臭猫一眼,大早上踩脸他可还记着呢,不知是这猫儿听懂了还是哪般,低下头呼噜呼噜的装睡。

“娘,等下我还想再去打一圈渔,村长家那咱们下午去,我打些鱼送他老人家,咱们在这青山村,想站住脚不容易。”李司棋道。

柳姨娘和杨姨娘都是点头,柳姨娘看着儿子,越发觉得儿子懂事,尤其是这些孩子都学李司棋,叫她与杨氏“娘”(以后称为柳氏和杨氏),这是她们二人过去想都不敢想的奢望。

“娘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你去打渔,娘把养蚕的东西都收拾出来,娘记得后山里有许多桑树,上午把东西都收拾完,下午你拿了银子带上四郎去镇里备办秋蚕,娘与你姨娘去山上采桑。”

“娘,你真是闲不住。”李司棋摇头,这些年李家劳累惯了,柳氏与杨氏都是闲不住的人。

李司棋拿起筷子,一块鱼肉下肚,盐在古代也是一种很贵的东西,李家那个宅院,盐油都是少放,庶出的两房有单独的饭食,盐放的更是少,吃起东西来索然无味,柳氏今日多放了一些盐,虽然吃起来照平日咸,但李司棋却是大快朵颐,这种正常的滋味,他已经三年没尝到了,更别说上一次开荤还是大半年之前的春节。

“我明日跟四郎去,今天熟悉熟悉附近,明天正好买些布回来,现在是紫草的季节,我今天在野外看到了,虽然不多但也不少,我与四郎染些布卖,不能坐吃山空!”李司棋说,听儿子要卖布,柳氏有些担心了。

“二郎啊,你要是卖布,多走些地方,你不知道这布的价格,年纪轻,难免有那人欺负你。”

“娘放心吧,爹带我进过几次货,我知道底价。”李司棋说完,柳氏放心的点点头。

“那好,走之前,你去仓房看看,你外婆在家的时候,也就养些蚕,她也不会染布,染布的东西,你得与四郎看着买。”柳氏道,眼神示意李司棋不得忽视四郎,李司棋心里吐舌头,他可不是自私的,自然不会忽视四郎。

杨氏也是寄人篱下有些心虚,立刻对四郎道:

“四郎,与你二哥出去,要多听你二哥的话,多向你二哥学,知道吗?”杨氏担心完全多余,柳氏也知道杨氏害怕什么。

不等四郎开口应承,柳氏对杨氏就开了口。

“妹妹真是担心了,四郎是咱们家最懂事的孩子,是不是四郎?”

柳氏问,四郎那心底实在的小子还在吃鱼,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可不是,娘,你担心了,我一定跟二哥学,我要赚钱,送小五去读书,小五学什么都快,到时候考个举人回来,气死嫡母!”

“……”五郎沉默了,还在那边斯文的吃饭,但是眼神出卖了这小子,虽说四哥这样说有一定的气话成分在内,可他明显对于读书也是向往的。

看着五郎,众人都发现四郎这么一说还真是,五郎体弱多病,力气活什么都做不了,不如去念书,五郎天资聪慧,考个秀才什么的,也好能在他们百年之后养活自己。

不过五郎看着这家里人,想到这些年供养大哥,李家那么大的家业都勒紧了裤腰过日子,就打消了这念头。

“哥,算了吧,我都十岁了,盟学已经晚了,不如你以后做大财主,给我买地,我吃地租子的好,不用干活,还有人养我!”五郎笑呵呵的,但是这事情大家都已经开始记在心里了,柳氏觉得五郎懂事,更是道:

“还是读书好,十岁也不晚,要不五郎先跟姨娘识字,五郎要是不喜欢读书,咱们再说。”柳氏笑,一听她识字,众人都是一愣。

“柳家祖上也出过举人,只是到了我这,就我一个闺女,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也就认得几个字,别的也不会。”柳姨娘解释,众人都是点头,李司棋觉得也是,不然自己会写字柳氏怎么从来没怀疑过。

不过对于自己会写字,李司棋细细思来还有一段很不好的记忆,就是大明朝的李司棋五岁那年学会了第一篇诗文后跑去向李父报告,结果李父的夸奖没得到,还被孙氏听到他背诗。

孙氏一听,“小子,你这是要抢我儿子的风头啊,你还是在跟我这个嫡母示威啊!”于是乎打的李司棋皮开肉绽,满身淤青,差点没活活打死,街坊四邻都被李司棋的惨叫声吓得几天没敢合眼,纷纷说孙氏歹毒,也是这件事给人印象太深,后来李家的庶出都不敢提识字这件事,杨氏那时候刚好怀孕,吓得差点流产,间接害了五郎体弱多病。

听到可以跟柳氏学字,五郎小眼睛反光,狠狠点头。

“谢谢姨娘。”

“谢什么,都是自家人。”一句自家人,柳氏说的杨氏心里暖烘烘的。

吃过早饭,李司棋就出去打渔了,不是说他不捡桌子耍大牌,而是古代就这样,厨房里事情,永远是女人的,李司棋就是想插手,柳氏也是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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