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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商 第二章 落户山村

落户山村

“哟,被扫地出门了,晦气晦气,快滚,滚,青天白日的,别坏了我百福客栈的运道!”钱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皮肤粗黑,耷拉眉绿豆眼,留着个八字胡,蝇头小利也是斤斤计较,别人都叫他“只认钱。”

“钱老板,我们来住店的,你赶我们作何?”李司书问,很气恼被嫡母欺负就算了,这个只认钱也欺负他们,那钱老板绿豆眼一瞪,捏着自己那八字胡。

“作何,我嫌你们晦气,住店?你有钱吗?一文钱都没有吧,哈哈,本老板料事如神,早知道你们李家的公子哥出头之日,就是你们这些家伙扫地出门之时,你们的嫡母都当你们是条狗,狗干嘛来我这?我这是又不是狗窝,我这事给人住的地方!”

钱老板说着,眼睛直往李清双脸上扫,李清双今年十四岁,长得如花似玉,柳叶弯眉樱桃口,放在那美人堆里,也是一顶十的漂亮。

太仓州的那些富家小姐总是拿李清双的姿色做攀比对象,不过李家从商乃是贱业,这些小姐妹一边攀比,一边也是瞧不起。

“哟,李司棋李司书,要不,求求我,把你们妹子送了我做个美妾,我可怜可怜你们,送你们一个便宜大舅哥,一个便宜小舅子当当,如何?答应我,我就让你们住我这百福客栈的柴房!你们给我烧水打柴,跑堂接客,我赏赐你们一个苟且活命的地方。”钱老板眼睛直冒绿光,李清双胆怯,躲在哥哥身后,李司书攥起拳头上去就要打他,被李司棋从后边一把拉住。

“二哥!”

李司书咬牙,李司棋摇摇头,看的钱老板更是得意。

“怎么,同意了?”

钱老板两眼放光,李司棋看着这贼眉鼠眼的家伙也是恨不得一脚踢到一边,可是李司棋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尤其是今天这一档子事下来,李司棋明白,不论是在哪里,没钱没地位,就是任人欺压,他更不能在眼下生事,免得被关进大牢,定不了罪,关上几天也是脱层皮。

他要是关进去,柳姨娘和杨姨娘两个现在还腿软脚软的女人能领着这一大家子人做什么?还不被人欺负死?

“同意?只认钱,你也不看看你什么命!你这人品,连你发妻都能嫌弃你,对你弃之如敝履,你也配得上别人?”李司棋看着钱老板,“只认钱,今日你辱我,欺我,他日,我李司棋定当十倍百倍千倍的还给你!”

说罢,李司棋带着弟妹姨娘拂袖离去,那钱老板在后边气的七窍生烟。

“你……李司棋,你蹬鼻子上脸!敬酒不吃吃罚酒,我……”

“你怎么样?”李司棋回头看着钱老板,百福客栈是沧州最廉价的客栈,钱老板就是个能咋呼的,别的什么能耐都没有。

“只认钱,我李司棋向来说到做到,你且放心,他日我李司棋定来寻你。”

“二郎,不要再闹事,咱们走吧。”柳姨娘开了口,她害怕李司棋被欺负,李司棋点点头,扶着腿软的柳姨娘。

“娘,咱们直接找辆马车吧,这还不到中午,应该能到青山村。”青山村是沧州下边一个不起眼的村子,柳姨娘的父母只有柳姨娘一个女儿,当年病重无钱医治,柳姨娘就进了李家做了妾侍,孙氏刁蛮,二老总是担心柳姨娘有朝一日会如今天这般扫地出门,就在青山村给柳姨娘留了一个小院十几亩水田,留给柳姨娘日后养老。

不想二老担心成真,这小院成了七人安身立命的去处。

“都听你的。”柳姨娘看着儿子,这个十六岁的孩子,以后就是一大家子的仰仗了。

找了一辆马车,李司棋与人砍价,磨破了嘴皮子好说歹说将价位定在了十文钱上,又与李司书去买了一些米面锅盆碗筷,这才乘着马车往青山村去。

路上颠簸,最小的李清伞始终猫在李司棋怀里,这孩子吓坏了了,杨姨娘搂着两个儿子与柳姨娘依偎在一起,她是没有家的,以后就要跟着柳姨娘过日子,两个都是软弱的女人,在李家十七年,做些年斗也斗过,争也争过,如今日子过久了,早就不分彼此。

到了青山村,已是黄昏,一路打听,七人才寻到小院,就见那小院里一米多高的荒草,李清伞这小娃娃进去都能给埋上,房檐上有些蜘蛛网,一张有一张,在这个江南小村里也算是独特的一景吧。

“哟,这草都这么高了,几位莫不是寻错了人家?”马夫笑,帮着七人往下面搬锅盆,李司棋掏出十个大钱来给马夫,那马夫笑呵呵的。

“小兄弟,送你们到地方了,我走了。”话落扬鞭。“驾!”

看着车夫扬长而去,李司棋等人在瑟瑟西风中看着眼前的青砖小院,看来柳姨娘入李家的时候李家是真的很有钱,寻常庄户人家也就是土坯房,这小院居然是砖房,不过李司棋还是想要仰天竖中指。

“老天爷啊,为什么别人穿越上有逆天金手指,下有超级老爷爷,我这跟人家一比,整个就TM天上的星星,我一地上的猩猩!”

不过噘嘴撇嘴怎么都好,离开了李家,以后就是自己奋斗过日子了。

与四郎(李司书)开路,两人直接华丽丽的踩出一条小道,开了锁,一开门,震落的灰尘呛得两人直咳嗽,屋里的东西很齐全,都落满了灰尘,柳姨娘见了,不禁触景生情,想到父亲母亲,但儿女再测,柳姨娘挺挺腰板,故作坚强。

“哥,我来收拾吧。”

李司棋擦桌子,李清双一把接过,李清伞也是抱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笤帚扫地,小娃娃可爱极了,没扫两下,就被五郎李司画接手,打发到一边自己玩去了。

五郎生来体弱多病,重活力气活一律干不了,但是这小活五郎却是从不偷懒,七个人不说什么,都开始收拾屋子,柳姨娘与杨姨娘点火煮饭,孩子们都饿了一天了,看着李司棋今日做主买的粗米粗面,两人都觉有些恍惚,平日里在李家也是她二人拾掇厨房里的事情,可是李家经济拮据,又有嫡长子考学,许多年都没有给孩子们吃过饱饭,荤腥更不多见,李司书从仓房里翻到几把家伙事,与李司棋分了来院子里翻地除草,青山村走过路过的人都指着这小院。

“哟,老柳家这是回来人了还是怎么的,这火都生了,这是要过日子?”

“老柳家的,不对吧,柳老头无后,这不是哪个路过的人家吧,听说半月前京郊附近让蒙古鞑子抢了好些天,逃难来的?”

“路过的,有可能,不过这也真是不会找地方,瞎眼的,柳老头那个绝子绝孙的,这房子多晦气啊!”

“什么瞎眼的,柳老头的房子是上了锁的,青天白日的谁敢砸开?没看那高个的小子,跟柳老头多像,柳老头的闺女不是在太仓州城里给人做了小吗,难不成是他们?算一算,那柳老头的外孙子,也差不多这个年纪!”

“我天!不会吧,做了妾回来?这还拖家带口的,她不是挺得宠的吗?这怎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整房都扫地出门?那就更晦气了。”

一句晦气两句晦气,青山村的庄稼人都是避之不及,门口刚才还热闹,这会就剩下两片树叶,风一吹,树叶也跑了。

李司棋与四郎哑口无言,这村里看来不会过的特别和谐,至少短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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