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冤案(1)
“臣等明白。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道圣旨很快就传到林夕的手里,传旨太监本以为林夕会发火或者面色不悦,却没有想到,林夕只是听完接了圣旨,压根就没有当回事,所给的赏银也挺丰厚的。
当林夕接圣旨时,人已经到了浙东省。此次回京,没有走水陆直接回京,而是兜了个圈子,跑到浙东省境内。传旨的人也是接到通报才赶到那里的。
当初离开南李的时候,李贤送林夕的排场真可谓不小,给足了面子。至于那些刺客,也真像岳真说的那样,既然抓了那么多的刺客,能搭救的援兵必然不多,再着刺客一事,那是豁出命去的,怎么可能还集齐人马再去营救的道理,正是这样的原因,林夕也就必要再留那些人,直接送到刑部去。当他们离开南李边界后,那些刺客无一幸免,全部被腰斩。而那疯了的李思容则被判了环首之刑,吊死在狱中。而那二当家的,到底还是没有抓到,看样子应该逃往南方老巢。
浙东省是江南富庶之地,那里气候适宜,景色宜人。多少达官贵人都喜欢在那里定居。尤其是在沿海这一带。浙东省最美丽的地方,那就数临安。那里有一处湖,名叫东湖,四处都有园林和佛塔,往来的游人都喜欢在那里停步。而浙动省的首府也设在那里。
林夕这几个人,像是在踏景一般,来到了临安。此时已经是处冬。花草树木都已经凋零待蔽,就是东湖也透着寒意。当冷风吹过湖面时,那寒冷的滋味像冰结在自己的身上似的。
要说来这,那可真不是林夕的意思。马娉婷早听说东湖是怎么怎么美,心想出来一次也很不容易,就央求着林夕带她去那里。林夕本就在这事情上没有多大的主见,也就依着她。
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鬼冷的天,这婆娘居然要乘舟去游东湖。岳真借口自己身体虚弱,经受不住寒风托词留在了客栈里。林涛则是说要买几样土特产带回京,拉着小寇子一同去了街面上。只有林夕这个可怜鬼,找不到任何的理由,乖乖的跟着她上了舟。
当一叶小舟划到湖中央的时候,一阵风打来,小船立即摇了个不停,吓的不会水的林夕紧紧地抱住船舱里的船板。
“马姑娘,咱们回去吧,这天这么冷,你一个人呆在外面小心着凉。”
谁想马娉婷好象没有听见似的,站在船头上,观看湖上的景色,这大冷天的也不知道她看的什么景。“船家,在往前走走,我还要再看一看那边的景色。”
这船家是多年在这里划舟的老船夫,专门接待来湖看景色的游客,他在船尾划船,笑道:“姑娘,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现在这个时候,很难有漂亮的景色。如果你们要是在春末夏初来的时候,那可就不一样了,这里就好比仙境一般。多少文人墨客,都会在湖上亭子里面留下墨宝。”
“是吗?”马娉婷看着碧绿色的湖水,虽然透着活气,可更多的却是一种苍凉。也许是被冬天的伤感所感染到的吧。周围都是满目凋敝,没有一处能感觉到美的存在。
“船家,我听说这里好象有一种叫做胭脂花的,有没有这样的花啊?”
船夫笑道:“姑娘,这东西有啊。不过只有到夏天的时候才能见到,而且还要看缘分。有人说这胭脂花会动,常常和情花在一起,形影不离。许多游客来这里有一半都想见见这样的花,可惜见到的人很少,采到的根本就没有。据传说这两样话是仙女们不小心从天上落下的,很有灵性啊。”
马娉婷若有所悟,“听说,只要两人是真心相爱,那花才会出现。想不到还要看季节。既然这样我们就回去吧。”说着看了在船里发抖的林夕,寻思道:也不知道他对我是不是真心的。
船夫笑笑,开始掉转方向,“姑娘啊,来这里的人啊一大半都是为了那不存在的传说,老朽撑了那么多年的船,什么没有见过啊。依我看啊,与其去追逐那不莫须有的传说,不如去做自己心里所愿意的事情,不要增加怀疑负担,只要心诚,老天会保佑你的。”
他们说什么话,林夕已经听不见了,他开始晕船,不断的呕吐,真是苦了他了……
当地巡抚得知军机大臣林夕到了他的管辖属地后,由于事先没有得到一点通知,吓的忙乱起来,纷纷找人去寻找军机大臣的所在。
虽然林夕被传旨惩戒,可谁都知道,皇上还是很器重他的,如果不器重他大可以找这个理由以及符合百官的意见,罢了他所有的官,可现在只是微不足道的惩戒而已。那些罢掉的官职,都是虚职,南李方面事情都办过了,这些职务也就没有用了。
至于降爵位和降官级,那更算不了什么了。林夕还那么年轻,以后再赏爵的机会也是有的,御前行走无论官级多少,那可是在皇上身边的近臣,不是一品也要向一品那样对待。
更何况像林夕这样有资历、有官声、有威望、有政绩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放出京去,重新当他的总督和大将军去,这谁也说不好啊。
浙东省的巡抚汤化立即召集下属官员研究如何对待这位大员。军机大臣来到临安的消息,一下子从衙门里传播到外面的小民百姓家去。一场久告不明的冤案,再一次告了出来,而此次所向告状的官员,不是别人,正是被百姓看中的、赞扬的,朝廷大员林夕。
这个案子到底牵扯到什么,会审到什么地步,现在还在船上晕船呕吐的林夕是怎么也想不到的,而这个案子的背后指使人又是谁,目标直指京城……
“听说了没有,咱们这里来了朝廷大臣,听说还是军机大臣呢。”
“是吗?那军机大臣是几品官啊?”
“这好象不太清楚,不过好象是位侯爷。我是听知府衙门里的人说的。”
“那你说,这位大人是来干什么的呢?”
“不知道啊。”
街头巷议,纷纷都在讨论朝中来人的消息。有的人说的那是眉飞色舞,好象是真的看到过似的。
一茶馆里,一老先生摸着胡须对同桌的几位,故作神秘,道:“听说了吗,朝廷里来人了?”
“来就来了呗,有什么可希奇的?”另一老者不以为意道。
“你恐怕不知道,在这当口,朝廷怎么派人到我们这里来,这肯定是有原因的,你想想看。前些日子,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朝廷能不注意到吗?一下子死了三百多人,喊冤、告状的那么多,知府衙门、臬台衙门都不敢受理,这背后有多大的内幕,你们就不想知道吗?”老者一副高深莫测之状。
另一老者沉思片刻点点头,“看样子是这么回事,那阿庆嫂告状喊冤叫了那么多年,看来这次有机会了。”
“是啊,她家本住在山头上可却被县官府全部占去了,男人也被抓去了,没过多久就死了。可怜只剩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喊冤告状。告了三年了,没有任何人受理。现在山塌崩,一下子死了三百多个,看样子准与阿庆嫂告的事情有关啊。”
知府衙门口,只见一四十多岁的女子,跪在大门口,双手高举状纸。而那状纸上赫然是用鲜血写成。
门口处的衙役好已经习惯了那妇人跪在那里,眼睛一眨也眨,看不到丝毫的怜悯之心。路过的人也对此侧目。天气冷的厉害,却没有这世道人情冰冷。
也不知道那妇人跪了多长的时间,当一阵风吹来,猛然地倒了下去。对面的酒家里,有些好心的客人赶来,将她抬了过去,倒了杯热茶,让她暖暖身子。
“阿庆嫂,你这又是何必呢,你的男人都死了三年了,还告个什么劲啊。”这家小酒家的女掌柜可怜她道。
阿庆嫂眼睛红肿,看着周围的人,“我就不信,这世界就没有天理了,就没有人为百姓做主了。我不信,我不信这世道就这么暗下去……”
旁边的一个客人叹了口气,“这世道谁能怎么说呢,前几天一下子死了三百多人,可县官、知府照样当官,谁又能说的了什么呢?”
女掌柜忽然想到了什么,对阿庆嫂道:“我听说最近我们这里来了个朝廷大官,听说官挺大的,是皇帝身边的人。阿庆嫂,你不如去找他看看,或许有点希望也说不定啊。”
阿庆嫂像握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眼睛里都放出光来,忙追问道:“掌柜的,您可知道这位大人现在在何处啊?”
掌柜的摇了摇头,“不清楚,现在好多官员都在找他们,我的消息也是从衙门里头传出来的。”
知府衙门里。
“你们这些废物,让你们找个把人都找不到,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老子白养你们了。”临安知府铁全砸了杯子骂道,如今巡抚、按察使、学台都追着他问军机大臣的下落,可一连找了几天,连个鬼影都找不到,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捕头单膝跪地,为难道:“大人,这临安城这么大,找个人实在太难了。再说他们也都是微服出行,客栈驿站我都找了个遍,一点消息都找不到。大人,这位大人到底是谁啊,连名字都没有,就是出现在咱们面前,我们也不知道啊?”
铁全在大厅上走来走去,急噪道:“看样子也不能再瞒下去了,这位大人乃当今的一等忠贤侯(林夕的爵位被降了三等),朝廷里的军机大臣。是皇上身边的重臣,想来你们也听说过,他便是曾经的大将军,林夕。你们去客栈查查,只要和冷字挨上边的,都给我严密的看起来,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