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官
“什么,皇上要叫你去当城门官?”杨雪儿一脸的不可思议,这几天她一直和苏雨馨去上寺庙拜佛请愿,到现在才回来。
苏雨馨现在住在紫竹云阁里,是后府的一所别院,里面所派遣的用人都是以前服侍的苏雨馨的人,吃穿用度都和杨雪儿一般,宛如杨公府的第二夫人。
林夕看着苏雨馨自从解开心结后,容光焕发,一展青春亮丽之姿,连身体也调养的很好,心也安了,笑道:“不就是去当城门官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堂堂的大汉一等忠贤公去守城门怎么说也是一景啊,也为那些城门官长长脸面不是。”说的话有点自嘲的味道。
苏雨馨端一杯茶过来,有些担心道:“现在天气这么热,你一个人晒着太阳去守城门,那得多苦啊。我为你做的那件真丝衣衫你穿上,免得中暑。”
林夕虽然看着苏雨馨,可眼神却看着杨雪儿,而杨雪儿一点神色也没有变,只在旁边笑,真把林夕搞蒙了。
京城东大门。
从昨天就听说,堂堂的一等公要来守城门,可把那些守城门的衙役们给高兴坏了,很多人都抱着美好的希望的想法,早早的就等候在那里。
“小三子,你怎么这么迟啊,不知道今天可是大日子吗?”身子站的笔直的年纪大的人说道,他叫老毛,是这里的巡检,从九品,也就是查查过路税的一个芝麻小官。
城门官,是个九品小官,负责征税和记载可疑人物的小官,官不大可接触的人多啊。林夕穿了一身九品官服,本想坐轿子去,可想想一个九品小官,一年的俸禄也就几十两,坐轿子去也不合适啊,于是带着小寇子大摇大摆的去了城门口,正好看到老毛在叫一个啃着大饼的伙计。
小三子好不容易噎下口中的食物,就懒洋洋的道:“老毛,现在离开城门开有一刻的时间,公爷不可能来的那么早吧。再说堂堂的一个公爵去守城门,你以为他会来吗?现在当官的对面子比谁都要看重,守城门也只是个过场而已,派个人来看着也就是了,你又何必当真呢?”
老毛揪着小三子的耳朵,喝道:“你娘的放什么臭屁,那位忠贤公可是奉圣旨来守城门的,那是铁板钉钉,肯定来的。你给我站好,兄弟们能不能发财可就看今天的造化了。”
小三子没辙,只好站在一旁。
林夕笑着走了过去,大声喊道:“你们这里谁是头啊?”
老毛看了看林夕半天,从身形看,有股着官味,立即就想到有可能就是那说的公爷,便哈腰笑着问道:“爷可是一等忠贤公林大人?”
林夕笑了笑,点点头,“看不出你还真够机灵的,人到齐了吗?”
众人一听来的真是公爷,马上站的笔挺,老毛更是有点受宠若惊,“公爷,您先坐着歇着,人也都到齐了。”说着就把林夕往旁边的座位上引。
林夕看看那专门记载文书的桌子上,整齐的摆放着烟袋和茶,欣赏的拍了拍老毛的背,往那里一坐,老毛经他这么一拍身子都软了。
快日上三竿的时候,城门口就集满了过往的行人,开始变的热闹起来。本来还在打盹的林夕也被吵醒,生气道:“吵什么呢?”
那些守卫一看长官发火了,利马让那些行人闭嘴。老毛上前笑道:“爷,该开城门了,时辰已经过了?”
“哦,过了?你怎么不叫醒我。”说完也不再理他,扯着嗓子叫起来,“开城门喽……”
威严的城门轰然打开,来往的行人开始窜流不息,来来往往。不时的还有些人骑马而来。
开了城门后,好久没有起这么早过的林夕又睡着了,朦胧间听到吵闹的声音,睁开眼睛,只见老毛和小三子被人打了一个耳光,正在给那位当官的赔礼道歉。
“你******吓了,连我们吉云省巡抚大人的马车都赶拦,找死啊!”一个家丁瞪目,抓着马鞭相当跋扈的说道。
老毛不住的哈腰,赔笑道:“实在对不起,我们一时走了眼,你们先请吧。”说完就对小三子一顿臭骂,看样子拦车马是小三子拦的。
小三子捂着脸,不说话,眼睛开始发红,他年纪顶多也就二十来岁,面嫩受不了委屈。
那家丁赶马正要走的时候,林夕一脚把桌子给踢翻,站起来,朝那走去,冷冷的看了那家丁一眼,上去就给他一个嘴巴子,骂道:“你他娘的没事给老子找事是不是,老子我第一天上任,你就给我颜色瞧,你他娘的什么东西,滚一边去。”
那家丁正想怎么样,车中人忽然说道:“什么人啊,敢挡我的路?”
家丁一听老爷发话了,便神气十足地道:“你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城门官,你可知道车中坐的是谁吗,你居然敢打我,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林夕理都不想理他,转过身子,道:“老毛,给我仔细搜查这辆马车,看有没有违禁物品。还有,该交多少税就交多少税,另外再让他们交纳一百两医药费。”说完就要离开。
“放肆!”车中人打开车上门帘,走下来,从官服上看是个二品大官,身行微胖,大约五十来岁,有胡须,官气十足。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城门官,就如此大胆,你把你上司叫来,我要见见他。”
林夕转过身来,本来跑这里守城门,气就不顺,还碰到这么一个东西,走上前,道:“老子的上司你还真不是想见就能见着的。你是不是那个吉云省的巡抚马文忠啊,以前我还听说这个马文忠是个乖巧之人,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样子,看样子你这个官也当不了多长时间了。”
马文忠听那林夕的口气,不像是个守城门该有的口气,便小心的问道:“不知道这位爷怎么称呼?”
林夕笑笑不说话,那老毛可就得意起来,道:“马大人,我们的大人可是当今一等忠贤公,林大人。您没有见过吗?”
马文忠顿时一愣,惊诧莫名,搞不清楚状况,刚才的气势汹汹的样子立刻消失,转而变成谄媚之色,“哟,原来是公爷您啊,小臣真是瞎了狗眼了,居然冲犯了大人您,小臣真的是罪该万死啊。不过,公爷您怎么跑这来了?不是听说您在前方打仗吗?”
林夕拿着烟袋敲了敲他的脑袋,坐回椅子上,道:“亏你还是个当官的,消息不灵通会死人的。今天我就放过你了,想来你也是来京城走动走动的,你巡抚干了这么多年,快要退了下来了吧,还想接着干。”
按大汉规定,如果一个三品以上的官员当满五年官后,就会适当的调换一下,基本上是省和省之间调任,但只要在京城里有关系,规定也就不成规定,正所谓朝中有人好当官,就是这个道理。
马文忠已经干了十年的巡抚,今年快要到期了,所以备了份厚礼到京城走动,一来是奉旨回京述职,二来看有没有肥缺的地方。也正是他倒霉,才到京城就撞到了林夕手里。
京城东城门口,附近的一所茶馆里。
马文忠将此前来意说明了一下,并递上孝敬的银两,林夕自然是毫不客气的收下,语气自然也变的亲善起来,笑道:“你呀,就是太老实了,现在一大帮的官员都在等你的位置,有的人都说要把你升官到京城来,当一哪个部的什么侍郎,我看呀,当个巡抚的油水可比什么侍郎的还要大。京城里一大帮子的官员都希望外放,所以啊你这次来可真是赶巧了,要不要我指点你一下啊?”
马文忠忙坐近一点,急切道:“还望公爷指教一二?”
“现在朝廷上真正能说的上话的当数十三爷、吕中堂和刘中堂,如果你能得到他们其中之一的保举,你的事情就算是成了。”
马文忠想了想,然后说道:“萧相那里我是不是也要去一下,毕竟他现在可是当朝的首辅啊。”
林夕看着他,不说话,只喝茶。马文忠忙造掏出银票,塞给林夕。林夕收下,笑道:“看你,客气了不是。萧贵中那里,你最好去都不要去,京城里的事情太复杂,有些内情我也不方便告诉你。
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个醒,如果那三人的路走不通,还有三个人你可以去试试。大学士陈嘉成、上书房的巴仁贵和邓容,他们也能说的上话。王爷们之中,六王爷比较亲和,和皇上关系也算不错,其他王爷也基本不管事,找他们也没有用。明白了没有?”
马文忠总算有些名目了,高兴笑道:“多亏公爷提醒,下官如果能如愿以尝,必然厚谢公爷。”
外使馆里。
亲眼目睹大汉京城政局起伏的柔云公主,现在她最关心的问题就是大汉将派何人出任大将军一职。她知道谁当大将军,必然对北魏今后的局势有相当大的影响。
“公主,库巴回来了。”副使简古说道。
正在作画的柔云公主,停下笔,淡淡地说道:“让他近来吧。”
不一会儿,库巴进来,跪下道:“回公主殿下,奴才见到镇南王,他让奴才带封信给公主,说公主看了自然会明白。”说完交上信函。
柔云公主拆开信,仔细看了起来,读完后眉头深锁,突然起身道:“简古,大汉的皇帝准备派谁为大将军?”
简古想了想道:“现在还不知道,不过从消息来看,大汉的皇帝有意前任大将军林夕。不过诏书还没有下。”
柔云公主在房内走了几步,才道:“看样子,我有必要去见见此人。如果真的和镇南王说的那样,我北魏不大可能会亡国,而且还会得到大汉和汉国的支援,我北魏也不可能两边树敌,虽然大哥的太子之位不保,但总比亡国要强。简古,你帮我安排一下,我要去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