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战胜机器,我们要找到控制这一切的人,也许只是个程序吧。”色飞林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
“如果我们只是跟机械魔鬼真枪实弹,我们的胜算几率有多少?”女王问。
“零。”色飞林豪不迟疑。“凭我们的力量,可以在一次对阵中消灭掉现存的所有机械魔鬼,但是,大家要知道,机械魔鬼是可以制造的。我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把安全区的冶炼厂、电力设备、塑型车间…一同摧毁,机器的危机处理能力,其快速反应能力可能是人类的十几倍。”
“正面对峙,我们最终是输的。”国王站起来,踱步到那株盛开的红梅前。“如果潜入到完美世界中,找到这个统治的程序也和大海捞针无异,网络毕竟无限大,和安全区和我们现在这个安身之处简直是点和面的比较。线索,必须有一条线索,我们才能最终找到幕后的主使者。”
“这条线索,我思考良久,也没个答案。”他从红梅处踱到了大门口,看着门外冰天雪地的世界,冷风摇动衣衫,真是飘逸飞扬。他又踱回来,面向大家:“大家有什么想法?”
“这个主使者可能是任何东西,人、物、抑或是一条狗,他在某个角落里,也可能无处不在,我们很难追踪,就算是我们进入的地点和时间都很难判断。”色飞林摊开双手,表示很无奈。
“我们之前的设定,是从安全区的中继站回到完美世界。”一途说。
“是的,那是被控制的出入口,在司后街的一幢大厦里。”色飞林显然太熟悉城中的一切。
“我很久没回去了。”
“我们很快就会回去,但是我们要先找到一个接入完美世界的坐标,这是第一件要做的。”
“如果这个控制的程序无处不在,那我们又怎么消灭他?”
“万物常存于一线。”魂归女王说,“凡有自主意识的事物,总有其不可动摇的存在方式,春虫如此,程序亦如此。”
“找到他也许并不难,难的是如何消灭他,我们不可能植入一个病毒到完美世界。”刑天发言。
“你们有没有发现,他让所有的人醒过来,但是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另一个人,以为是在游戏中。难道我们只是提线木偶?还是,这只是他的乐趣?”一途回想起每次进入游戏的时候,都有一种未名的熟稔感和空虚感,这几乎是不可抗拒的情绪,却让她欲罢不能的多次进入游戏。
“完美世界,一途你最熟悉了,它有什么特别之处。”色飞林问。
“如果说这个世界,它真是一个完美世界,每个人身处其中,都是快乐的。我想如果能做到让每个人快乐,那就可以称得上是完美世界了。”一途说。
“那不就是乐土城,我们在找这个地方。”刑天也算不出世界之外的东西吧。
“无论如何,我们要先回去看看,先去完美世界,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那就从迷失巷潜入吧。”阿莲是一副盼望的眼神,有一群人陪着她去找回她的记忆,她有一种兴奋。
“对呀,迷失巷,我怎么就没想起来。这里是唯一的可以直接从完美世界进出安全区的地方。”色飞林恍然大悟。
“我们明天就出发。”一途已经迫不及待。
“迷失巷,如果我进入的话,就必须有一个人在巷子里帮完美看着身体。”色飞林说。
“这个完美我们夫妻倒是可以帮上忙,我们幻化一个结界就可以。我们有一件事嘱托。”魂归女王说。
“您说。”
“凯西和卡奇也拜托你们了。”魂归女王带着一丝愧疚的眼神,对于某些事情的无能为力让她看起来有些忧伤。“他们的灵魂不知失散到什么地方。”
“我可以去看看凯西吗?”阿莲问。
“当然,卡莲娜,对我们来说,你也是我们的女儿。”魂归女王爱怜的眼神。
他们从侧门逶迤而出,走过一条有露天鲜花小道的侧院,但见蜂蝶相逐、草木葳蕤,一派绚烂春光,虽是见多不怪,但从冬日盛景瞬间进入靡靡晚春,生之美好油然而生。
走了不过几十米,就来到一间开满鲜花的房间,卡奇和凯西安然的睡在两张床上,他们已经睡了三年了。没有身体在安全区,他们的灵魂只能在完美世界游荡。三年前,人类被集体催眠,他们两人没有义体化,只有义体化的人类灵魂才会被随意收集,那他们的灵魂可能正游荡在安全区,也许会进入完美世界。一途的思想被置入完美世界,有机体又被掠夺,也许这里面有巨大阴谋吧。
阿莲走上前,看见凯西甜蜜的小脸蛋,她的眼中既然泪光点点。她不记得凯西了,但是,裙角飘飘的夏日荷香,最深沉的潜意识,那些在磁道上永远删除不了的旧有痕迹,正在告诉她,睡在她面前的这个小女孩,是她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安全区还是老样子,破落不堪。
一行人,这次是四个人,色飞林加入了三人组。人类、电子鬼魂、半人巫师、机器精灵。
他们绕过了城市中央公园和市立图书馆,在一条垃圾满地的街道一路向前,走到了一座巨大的圆形建筑物前,分立的八幢独立建筑围合成一个圆,每幢建筑物之间的地下、空中都有廊桥相连,空中轨道交通节点在所有建筑物的中间,是一个独立的高速电梯围合建筑,大厦中的上班族都可以方便的到达站台。这座建筑物曾经是这座最伟大的人工城市的核心,城市中需要控制的一切,红绿灯、轨道交通、医疗体系、天气……都是从这座建筑物里发出指令控制,整个城市有三分之一的人在这里上班,现在这里却是空荡荡的一片,茅草从地砖的缝隙的倔强的长出来,最有名的咖啡店招牌半吊在空中。
他们绕开巡逻的机械警察,从中部的甬道穿越断壁残垣的建筑体,在巨大的建筑物阴影里,一条巷子,一半明亮一半灰暗的巷子出现在在四人眼前。